“江先生,你是怎么这么快找到方晴在哪的?”
方晴家小区外。
一家私房菜。
丁禾受邀前来。
当然是方晴做东。
一是为了表示对方忙活一晚的感谢,二也是为了管利兵案做最后的交流。
“我在交管部门认识朋友。”
江辰简而概之。
丁禾恍然,“方晴,你可得好好感谢江先生,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方晴不置可否,歉声道:“丁律师,听江辰说,你和他一夜没睡,辛苦了。”
“这算什么,伱平安无事就好。熬夜我早就习惯了,接到你的电话后,我在办公室就偷懒睡了一觉,就算再让我再熬一夜都没问题。”
丁禾的玩笑让几人都笑了起来。
“对了,方晴,我听管利兵说,那些绑匪是放高利贷的?那他们为什么要抓你?”
点完菜,丁禾问道。
“应该是想阻止我出庭为管利兵辩护。”
“阻止你辩护?”
方晴点头,解释道:“他们之前找过我,出钱让我放弃这个案子。”
丁禾不明所以。
“管利兵欠他们钱,他们想把钱要回来,难道不是应该希望管利兵活着才对,人死了还怎么要债?”
“可是如果管利兵活着,以这个案子的大众关注度,他们放高利贷的事很容易被捅出来。”
方晴接话道:“一旦被捅出来,他们就没法收场了。”
丁禾这才明白过来,恍然道:“难怪他们没有伤害你。他们其实没想把事情闹大,而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是结果却弄巧成拙了。”
丁禾说着,看向江辰,颇有点刮目相看的意味。
虽然对方说的简单,可是这么快想在京都把方晴找到,无疑于大海捞针,就算有职权帮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就算以自己的能量,恐怕都难以办到。
可是这个年轻人实现了。
之前他还没怎么放在心上,可现在丁禾发现,助手的这位发小,或许不太简单。
他委婉问过方晴,那台超出目前收入水平的玛莎拉蒂从何而来,方晴说是别人暂时不用,借给她开的。
那位朋友,应该也是这位了。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
也是。
方晴如此优秀,她的发小又怎么可能平庸。
丁禾看向江辰的目光一时间变得有些隐晦复杂。
“你确定要坚持做无罪辩护,而不是防卫过当?”
吃饭时,丁禾与方晴讨论起案情。
“如果是防卫过当,成功的可能性或许会高一些。”
关于这个话题,江辰自然是行外人,安静吃着自己的饭,没有插嘴。
“管利兵只是捅了死者一刀,属于应激反应,事后立即停止,没有继续做出任何伤害行为,所以主观上,他只是想要保护自己,和自己的个人财产,没有故意伤人的意向,应该属于正当防卫。”
说起来。
那个城管也算是不走运。
管利兵只刺出一刀,正巧命中了要害。
当然。
也算是双方的不幸。
“可是最关键的问题在于,他那一刀捅的太过精准。换作其他任何一个位置,可能都不会闹出人命。”
丁禾皱眉,“巧合这个词,恐怕无法说服法官,毕竟管利兵之前当过兵,他很清楚人体的要害部位在哪。如果他那一刀是故意刺中要害,那就是故意杀人。”
“我问过他这个问题,他说他当时脑子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我也见过他,我相信管利兵不是一个坏人,但是人都是会冲动的,在当时那种情况,面对城管的欺侮,他究竟是刻意还是无意,谁也没法保证。”
丁禾道:“当然,我是愿意相信他是无意的,但法官不知道愿不愿意相信?”
方晴沉默。
丁禾缓和了下口气。
“我之前说的那些话你不要太放在心上,这毕竟是你的
从语气上可以听出,丁禾对明天的庭审并不乐观。
“今晚好好休息。江先生,我先走了,明天见。”
吃完饭,丁禾同两人告别,上车离开。
“有多大把握?”
江辰扭头问。
“百分之一。”
江辰挑了挑眉,“真高。不过这样也好,赢了就算赚了,输了也不亏。”
“你以为是赌博?这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方晴道,撑开伞,朝小区走去。
“等等我。”
江辰赶忙跟上,钻进伞中,碎碎念:“你说你好歹是个律师,家里连多余的伞都找不到一把。”
“我一个人住,要那么多伞干什么?”
细碎的雨幕中,伴随着斗嘴声,两人的身影逐渐模糊,朦胧。
————
虽然孩提时代没少同床共枕,但今夕不复当年。
江辰同志又在沙发上借宿了一晚,
“雨停了。”
他坐起来,伸了个懒腰。
方晴已经衣着整齐的走了出来,灰色的女士西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