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
不提承诺过对方的关于为人处世的原则,单是兰佩之那边,他就不得不顾忌。
这个案子之所以越来越复杂,最关键的原因,就是兰佩之不愿意“弃车保帅”。
要是早点让被捕的邹克钊“意外身亡”,后续的事,都不会发生。
可想而知,在兰佩之心里,这个已经被关进监狱的男人,并不是一个可以随时抛弃的棋子。
自己已经废了这么大的劲,即使不能增加好感度,也至少不能因为一个邹克钊,让对方心生芥蒂。
“不需要太久,只需要一年半载,等风头过去,没人再怎么关心这个案子……”
江辰话到一半,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
这个时候来电话?
要知道,兰佩之可是刚出来。
江辰打住话头,看着对方拿出手机。
“兰姨,不好意思,我刚从锦瑟那听说。”
那头话音传来,透着歉意。
“听说后我就给各方面打了电话,兰姨现在应该已经出来了吧。”
这个殷勤献得可及时,迅速。
兰佩之面无波澜,看不出任何端倪,只是“嗯”了一声。
“那我就放心了。”
对方像是松了口气,继而笑道:“等兰姨回国,我给兰姨接风。”
兰佩之不置可否。
并没有太多客套,寒暄了两句,通话便结束。
江辰没有去问是谁。
“事情虽然告一段落,但是你留在高丽,还是太惹人注目,我觉得还是先回去为好。”
他委婉的提醒。
既然人都放了,限制出境令自然也解除了。
兰佩之没有回话,拿着筷子吃菜,根本不像一个刚才看守所放出来,无论从神态还是气色,比江辰这个在外面的人都要怡然,说她刚度假回来都有人信。
也是。
江辰这段时间,虽然没怎么奔波,但是费的心力却不少。
兰佩之在里面,至少应该没怎么操心。
江辰也拿起筷子。
包间内安静下来。
可是没多久,宁静的气氛就被破坏。
又有手机铃声响起。
这次。
是江辰的手机。
他拿出手机看了眼,发现是车昌民。
“喂。”
“邹克钊出事了。”
于无声处听惊雷。
本来以为事态了结的江辰眉头顿时一皱,看了眼兰佩之,凝声问道:“什么情况?”
“事发突然,我目前也不是太清楚,据说是吃饭时与狱友发生了口角,然后升级为暴力冲突。等狱警控制局面时,他已经严重受伤。”
“说结果。”
江辰低沉道,心里已然浮现不详预感。
“抢救无效。”
车昌民果然长话短说,言简意赅。
江辰瞳孔凝缩。
监狱里打架斗殴,根本不值得大惊小怪。
可时间点,是不是太巧合了点?
兰佩之刚出来,邹克钊就与人冲突,并且直接死在监狱里?
“安在榕呢?”
沉默片刻,江辰问。
“安在榕目前没事,需不需要我让狱方重点保护?”
“没有这个必要。”
江辰道,眼神闪动,“好了,我知道了。”
车昌民挂断电话。
江辰放下手机,看向兰佩之。
“说。”
兰佩之直戳了当,似乎已经听出了一点端倪。
江辰犹豫了下,还是坦诚道:“监狱传来消息,邹先生在里面与人发生了暴力冲突,不幸……身亡。”
兰佩之骤然沉默。
才重见天日就听到这样的消息。
真是好一份大礼啊。
————
殡仪馆。
曾在生死边缘闯荡的汉子没有倒在敌人的刀下,反而憋屈的死在了铁笼中。
住院的邢杰和许宽都拖着伤体来到现场,望着那一盒骨灰,悲愤万分。
“一定是高丽人干的!妈的!狗娘养的杂碎!”
江辰面无表情的上了柱香。
“真的不需要将邹先生的骨灰送回国内?”
一袭黑衣的兰佩之望着灵牌上的黑白照,“不用。”
江辰也没有再劝。
虽然有句话叫落叶归根。
可还有句话叫人死如灯灭。
兰佩之,邹克钊,哪里是讲究这些俗礼的人。
“对不起。”
江辰望着灵台。
和邹克钊关在一起的人,都是十恶不赦的重刑犯,从他们嘴里,根本得不到任何消息。
可是这件事,显然并没有这么简单。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邹克钊死在监狱,毫无疑问,他具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与你无关。”
按照以往的性格,兰佩之不太可能回应,可今天她似乎异于平常,平淡道:“从他答应你认罪的那一刻起,他就做好了准备。”
准备?
准备什么?
难道是准备……死吗?
可是自己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