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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们认识的时候,我还是一个学生,现在,我毕业了。”
江辰回答的理所应当,貌似,也合情合理。
施茜茜一愣,继而哭笑不得,她嘴唇动了动,“你的意思是,一年时间,你就变成熟,是个男人了是吧?”
“你难道不知道,男人的成长,不需要一年,一瞬间就足够了。”
“你就和我扯吧!”
施茜茜知道他又要开始胡诌,再次催促了一句早点回来,随即便挂了电话。
江辰放下手机。
他其实并没有开玩笑。
别说一年,就来高丽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的心境,已然判若两人。
当时在东海,看地下拳赛都忍不住心惊肉跳的他,现在已经亲手收割了数条生命,甚至埋在那片碑林里的那些烈士……
派道恩去大邱前,他没有预料到这种局面,目的只是为了将安在榕带回来。
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不会有一成不变的剧本,很多时候,我们别无选择。
“快点吧。”
江辰道。
汽车加大油门。
轮胎淌过,溅起道道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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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克钊坐在厚实的玻璃后。
“安在榕死了?”
他看着
对方摇了摇头。
“那他现在在哪?”
“在我手里。”
邹克钊沉默了下,并无太多表情流露,“兰小姐呢?”
“和你一样,不过高丽检方对她要更加重视,她在
江辰耿直得令人泪流满面。
这个戴着手铐脚镣,坐在法庭上都能面不改色的男人狠狠皱眉,显然有些猝不及防。
关在看守所,消息闭塞,他自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即使他头脑城府都出类拔萃,可毕竟不是神仙,光靠猜,哪能猜到所有事情。
“怎么回事?”
他抓紧话筒,镣铐撞得锒铛作响。
“那天我来看你之后,兰小姐和我便被几十人围杀,我逃了出去,兰小姐被警方给当场逮捕。”
江辰简练的进行陈述。
“安在榕做的?”
“崔在野的人,不过是安在榕通的风报的信。”
“你为什么没杀了他?”
即使隔着厚实的钢化玻璃,都挡不住邹克钊眼里的阴狠。
“杀了他有什么意义?他活着更有价值。”
看着神情平静的江辰,邹克钊无声吸气,克制内心翻涌的情绪。
人非草木。
被叛徒出卖,他哪能真的心如止水。
“我去探视过兰小姐,提出把她救出来,可是她不愿意。”
江辰转移话题。
邹克钊注视着他,像是猜到了对方的目的。
“需要我做什么?”
隔着钢化玻璃对视,江辰沉默了片刻。
“我需要邹先生认罪。”
认罪。
没错。
没有听错。
而且看江辰的神情,也不像开玩笑。
邹克钊瞳孔收缩。
“我想兰小姐拒绝我,并不是不想出来,而是不想继续背着嫌疑犯的罪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骄傲,我能够理解。”
江辰不紧不慢,不急不缓,“所以我能做的,就是让兰小姐正大光明的出来。”
让布顿将军出手,确实可以解决问题,可是站在兰佩之的立场,她很大可能不会接受。
所以在基地里,江辰才没有开口。
邹克钊一语不发的盯着他。
“事情闹成了这样,总得有人负责,株室会社的主要管理者就是你和安在榕,你们认罪,这件事就能到此为止。”
认罪。
听起来轻飘飘两个字。
可是对于邹克钊来说,相当于意味着看不见头的牢狱之灾,很可能一辈子就搭在了这异国他乡。
而且这还是因为高丽没有死刑。
“你确定安在榕会配合。”
邹克钊反问,像是不清楚对方提出的方案,会对自己造成的后果。
“他那边我来处理。”
江辰平静回应,轻描淡写的语气透着令人心悸的冷酷。
邹克钊没觉得心寒,也没问对于一个无法用常规逻辑揣测的疯子你是哪来这么大的自信。
既然现在能够坐在这里和他说这些,足以证明这个对他而言完全陌生的年轻人,手腕深不可测。
“那检方呢?检方那边会善罢甘休轻易结案?”
“会。”
江辰干脆利落的说了一个字,脸上的表情和面前的玻璃一样空洞,从而让人感觉深沉。
邹克钊看着他,得到简单而肯定的答复后,没有任何犹豫,也没有质疑,同样回应得相当果决。
“好。”
也是一个字。
“事后我会想办法,救你出来。”
邹克钊咧嘴,“我这条命,本来就是兰小姐的。”
仗义每多屠狗辈。
在这些罪大恶极的人身上,竟然往往能看见一些难能可贵的品质。
好像是这个世界刻意为之的一种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