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钱小心翼翼的放进口袋,然后昂首挺胸的提着菜朝家里走去。
作为一名最基层的服务人员,权尚英的工资当然负担不起太好的居住条件,她的家位于离百货公司距离十多站路的一栋廉价公寓楼里,每天上班都得提前一个小时。
对此,她没有任何抱怨,哪怕每次在公交车上赶时间啃面包经常被早高峰的人流给撞掉,进入公司,依然会笑容阳光和每一个人热情的打招呼。
“师傅,还有人!”
公交车摇摇晃晃,当权尚英好不容易挤下车,已经日薄西山。
权尚英打开袋子看了看牛肉,确定完好无损,呼出口气,然后精神抖擞的往前方的廉价公寓楼走去。
“叮。”
电梯打开。
和高档公寓不同,这里的一层楼,挤了十多户。
六楼。
权尚英掏出钥匙开门,屋内一片昏暗,窗帘也被拉得死死的。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把灯打开,旋即猛喊了一嗓子。
“起火了!”
屋内依然一片静谧。
躺在沙发上的黑影一动不动。
“哈西!”
权尚西懊恼的吸了口气,将买回来的菜先放在桌上,然后冲过去,一把将窗帘拉开。
“哗!”
黄昏的柔和光线驱散了屋内的黑暗。
这是间一室一厅的小公寓。
狭窄沙发上。
侧躺蜷缩的人终于被光线照醒,伸手挡眼。
“西吧!你这个死丫头,把窗帘拉上!”
权尚英转身,正好挡住了落日。
“安在榕,你看看现在几点了,太阳都落山了!你又睡了一天?!你干脆去天桥下面去睡吧,那里比我家宽敞!”
沙发上的男人支撑着身子,慢吞吞的坐了起来。
“什么意思?臭丫头,这才两天就急着赶我走是吧?”
“我这里不收懒汉!”
在公司被誉为开心果的权尚英绷着脸,径直去做饭了。
沙发上睡了一天的男人揉搓了下脸,也不怪权尚英生气,好逸恶劳,最为可耻,可他颓唐懒惰不假,但身上的西装却相当有质感,感觉很像名品店里的高档货,只不过那条鲜艳的红色领带,又增添了一股不伦不类的滑稽感。
休息了会,望了望逐渐沉下地平线的太阳,他站起身,走到灶台前,嗅了嗅鼻子。
“呦,牛排?咋咯,你这丫头中彩票了?”
“是嘞,本姑娘中了好大的奖,羡慕么?”
权尚英拿着锅铲,头也不回。
男人啧啧称奇。
“像你这样的傻妞都能中奖?我不信。要是你都能中奖,那整个高丽,所有人都可以发财了。”
“呀!安在榕!”
在公司人印象中好像从来不会生气的权尚英炸毛,挥舞着锅铲转过身。
“你信不信我一铲子劈死你?!”
西装睡满褶皱的男人眯眼笑。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你说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就住在这,现在还是住在这。”
这话着实有些扎心。
可权尚英并不难堪,也没有恼怒,大声道:“和我有关系吗?我已经足够努力了,我们柜台,每天都是我
“所以臭丫头,我早就告诉过你,勤劳是不可能致富的。”
“安在榕,我警告你不要叫我臭丫头,不然我真把你赶出去了!”
男人哪里看不出她的装腔作势,不为所动,瞧了瞧滚烫的平底锅。
“牛排糊了。”
“呀!”
权尚英顾不得再给他计较,慌忙转身。
男人哑然失笑,看着手忙脚乱的身影,笑容从未有过的纯粹。
“吃完赶紧走。”
“哐当。”
一个盘子扔在安在榕的面前。
盘子里盛着一块体积不菲的牛排,绝对要比一般的西餐店大,只不过卖相不怎么好看,呈现淡淡的焦糊状。
“天都黑了,大晚上的,你让我上哪去?”
权尚英在对面坐下,冷声冷气。
“你自己没有家吗?”
安在榕耿直道:“没。”
权尚英语塞,然后拿起刀叉。
“那你就去睡大街!”
“权尚英,你就是这么对欧巴的吗?”
“呀西!”
权尚英吸了口气,抬起头,“难道你就打算一直住在我这?”
安在榕耸了耸肩,似乎是在说有什么问题。
“你不是说你是有钱人吗?还开很大的公司,怎么连家都没有?!我觉得你还是去精神中心看看,对了,那里还能提供住宿。”
不愧是服装导购,嘴里功夫确实利索,要是百货公司的同事看了,绝对能惊掉下巴。
“臭丫头,平时你上班,也是这么对待客人的吗?用这幅语气和他们说话?”
“你是客人吗?”
“难道不是?”
“哪有赶不走的客人!”
权尚英用刀用力切割着牛排。
“我这里只有一张床,没地方给你住。”
“没关系,我睡沙发。”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