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先生。”
睁开眼,高正弼便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青年,急忙挣扎着要坐起。
在医院休息了一夜的江辰起身,将其扶住。
“虽然没捅到肾脏,但也就隔一公分,你还没结婚,最好不要乱动。”
高正弼莞尔。
江辰扶着对方重新躺下,然后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注视着对方的眼睛,由衷道了句:“谢谢。”
窗外传来鸟鸣声,在寂静的清晨格外空灵。
“江先生别这么说,我只是受施董的命令,江先生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没法向施董交代。”
“她只是让你陪着我,没让你玩命。”
江辰调侃。
都是大老爷们,没必要悲春伤秋,而且高正弼的伤势,确实不算严重。
当然。
这并不影响,自己欠了对方一个巨大的人情。
最简单的行为导向分析,不过利益二字。
自己与这个男人刚结识不久,远不到两肋插刀的地步,可在昨晚千钧一发的时刻,对方却毫不犹豫撞开了他,挡下了那一刀。
稍微思索,江辰便洞悉对方的心理。
无非是看在他和施茜茜的亲密关系,在进行一次“风险投资”。
江辰没有反感。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所以昨晚在和施茜茜乃至施振华通话的时候,他刻意强调了高正弼这个名字,以及对方的牺牲。
施振华和施茜茜肯定也明白他的意思。
知恩图报,是基本的素养,同时,也是在这个社会生存,所需要掌握的一项“本领。”
不懂感恩的人,几乎难以取得多重大的成就。
“呵呵,就像江先生说的,反正我孤家寡人一个,没什么牵挂,真运气不好,那也只能认了。”
高正弼虚弱的笑。
江辰打住话头,作为爷们,没必要太过矫情,点到为止也就够了。
对方需要的,也不是口头上的感谢。
“要不要吃点什么?”
“暂时还不饿。”
看中江辰人品,所以昨晚才“富贵险中求”的高正弼觉得自己没有赌错,哪怕他现在还看不到任何回报。
“江先生,那几个歹徒怎么样了?”
“除了一个被车撞了,伤势比较严重,其余人都被警察控制了起来。”
“那就好。”
高正弼呼出口气。
“身手这么好,练过?”
江辰笑问。
昨晚要不是高正弼,结果还真不好说,三个人还可以应付,但如果是一对六,结果就不一定了。
起码肯定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毫发无伤,说不准就得挨上几刀。
“练过几年跆拳道,当时只是打发时间,没想到真派上了用场。”
高正弼叹气,语气轻松,继而眼含意外的看着江辰:“没想到江先生这么能打。”
“小时候我就经常和人打架,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久病成医嘛。”
江辰嘴角微翘。
高正弼也笑了起来。随即说道:“江先生,伱不用待在这,我没事,躺几天就好了。”
“我反正也没什么事情。”
“歹徒既然没跑掉,那他们的来头,江先生知道了吗?”
“警方正在查,我让权律师去盯着了。不过我猜测,多半和万象森罗的案子有关。”
高正弼闻弦知意,皱眉道:“江先生是说崔在野?”
崔在野。
就是死在万象森罗里的年轻人的父亲。
也是权律师所说的,首尔的一个黑势力头目。
江辰颔首。
高正弼若有所思,过了会,凝声道:“江先生,我觉得这件事,可能没这么简单。”
“你觉得不是这个姓崔的?”
“不。江先生你的分析没错,昨晚的袭击,他的嫌疑确实很大,他本来就是黑势力头目,为儿子报仇,做出什么都不值得奇怪。我的意思是,万象森罗的事。”
江辰眼神动了动,“什么意思?”
“这两天,我一直在想,安在榕为什么会下死手?难道真的只是简单的意外?像他那种人,手里沾染的鲜血不计其数,哪里能致命,恐怕比外科医生都要了解,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的失误。我一直怀疑,他是故意的。”
“理由呢?”
“是啊。”
高正弼脸上流露一丝困惑,“我就是始终没想清楚他的动机。他现在和兰小姐本来就麻烦缠身,哪怕他当时不知道崔池的身份,也至少也应该明白敢那么对金珠泫的人,肯定来头不小。这种时候,他根本不应该再惹事端才对。而且,这件事还牵扯到江先生你,我实在是想不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也有可能,他真的是一个嗜杀成性的屠夫。”
江辰又想起自己刚来首尔那晚所看到的惨酷景象。
那个总是系着一条红色领带的男人毫无疑问不是一个正常人。
但同样。
如果他真的只是一个满脑子充斥血腥暴力丝毫不考虑后果的疯子,兰佩之根本不会选择他来当代言人。
他能被兰佩之看中,肯定证明他毋庸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