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算盘打得挺好,我看你就是馋人家的手艺吧。而且你也只是猜测,她可能没有这么重的心思,说不定只是单纯感谢文儿,所以才出手大方。”
“单纯感谢?十枚金铢啊,你这些年是不是大手大脚惯了?不知道这是多少钱?咱们爹娘过了大半辈子都攒不出这么多。”
“确实给的多,但是人家可不一定是像你说的那样,等着咱们家文儿长大,她不是还有个女儿吗?就算是照你那么说的,那也是更有可能相中文儿做她的女婿。”
这时候,风子川反应过来,从妻子刻意引导中挣脱出来,一眼看穿了自己妻子的图谋,
“我看不是她打咱们家的主意,而是你相中了人家的身子。”
“你觉得她不行吗?”
“什么我觉得?我的眼里只有你。”
风子川信誓旦旦,语气铿锵有力。这种带着坑的问题,他会踩进去?开玩笑。
“别闹,我跟你说正事呢。”
余慧莲的声音埋怨,但言语中却隐隐带着笑意。
“我还是觉得年龄差得太大了。”
“呵,男人,你就想给文儿找个小的?”
“大几岁也无所谓,可是这也太大了。”
“你懂什么?等文儿到了成婚的年纪,那位温掌柜正是风华正茂,最是好生养的年纪,那时怀孕生子,基本就没有危险。”
“你想学府城那些世家大户?”
风子川这一刻终于明白了自家妻子的心思。他在府城中求学的时候,听闻过不少此类之事,结交过一些相关之人。
高门大户,最重香火传承。即便是富贵人家生孩子,所要冒的风险,也不比穷苦人家小到哪去,也是要到鬼门关里走一遭,稍有不顺,便是一尸两命。
因此,有些大户便寻那些生过孩子的寡妇,因为有过经验,所需要承担的风险便降到最低。若是家境优渥,知书达理,那便更好了,即便是三书六聘,迎娶过门,给予名分也是可以商量的。
“怎么?那些世家可以,我们风家就做不得?”
“不是,这也太早了,等文儿到了该成婚的年纪再说吧!”
风子川有些哭笑不得,还是觉得有些离谱,但是他却隐隐有几分心动。
“早什么?事到临头了才想着准备,那就太晚了!等文儿长大,那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万一那温掌柜真没这心思,嫁给其他人了,到时候上哪去找她这样的?”
“你这时候又担心人家没心思了。”
风子川调笑道。
“你这没良心的,到时候若是成了,续的不也是你风家的香火吗?”
“我只是觉得现在言之过早。”
“那你就不用管了,我来安排。”
“你别乱来啊!”
“我什么时候乱来过?”
“倒也是。”
风子川对自家妻子很放心,不过在安静了片刻后,他又忍不住提起了另一个困扰了他许久的事情。
“慧莲,你说我们到什么时候跟爹娘还有文儿他们说清楚啊,每次回家都要刻意扮穷,何必呢?”
“你要是不怕被父亲打断腿的话,你现在就可以去说。”
“我爹也不一定会打我吧?”
风子川的语气充满了不确定,带着几分心虚。
“爹娘把近半的家当都卖了,给我们在府城买了一间铺子,为的就是让你在书院安心读书,不必为平日间的吃穿用度发愁,可你如今也没考上秀才,反倒是腰缠万贯,你觉得父亲是什么想法?”
“可能会夸我?”
“那你现在就去跟爹娘说吧!”
“算了,算了,还是等我考上了秀才再坦白吧。”
风子川回想起自己父亲,老人一向对钱财不甚看重,对于逐利而不顾道义的商贾之流,更是唾弃不已。
“知道还问。”
余慧莲都有些不想搭理丈夫。
“我们在府城享福,两个老人家在村里住这破房,我实在是不安心啊!”
“不安心就好好读书,考上秀才,到时候直接跟爹娘说清楚,然后就这村里盖个三进三出的大宅。”
“……好吧,等过完年回去了,我就好好温习功课。”
“这话可是你说的,到时候我就吩咐手下所有掌柜,谁敢再让你碰一点生意上的事情,我就打断他的腿。”
“行,反正也是你做主。”
而在与之仅有一墙之隔的卧房中,风秉文翻了一个身,虽然他没有习得听力相关的神通,但是以他如今的身躯,仅仅一墙之隔,对他而言,实在是没什么阻碍。
父母间的交谈,他一字不落,听个干净。对于自己那高瞻远瞩,甚至都琢磨着安稳抱孙子的母亲,风秉文只能裹紧小被子,默默的睡觉。
他能说啥?
娘,我不馋温姐姐?
扯淡!
他娘能听他的?
听他爹娘的口气,似乎是凭着两位老人给的钱作为起步资金,在府城做下了好大一番事业。关键是看他爹的态度,一切似乎都是他的娘为主导。
这样的独特经历养出来的性格与眼光,如果听得进一个小孩子的意见,那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