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最终在城北的一间民房前停下。
门没关,夙浅先走了进去,林舒瑶紧随其后。
房内布置十分简单,一眼就看到了床上躺着一个人。是个约十岁左右的姑娘,面色苍白,呼吸急促。
纪怀澈坐在床边正在施针,方才的少年一动也不动地在一旁看着,面色焦急。
夙浅正要开口,被林舒瑶拉住,对着她轻轻摇了摇头,她知道大夫医治的时候最忌讳打扰,于是两人便站在原地看着。
片刻过后,纪怀澈拔出银针,放在专门的小盒子里收好,然后蹙眉道:“小环的病不能受刺激,也不能受凉,这里的环境太差,并不适合她休养。”
“我没事的,纪大哥。”小环的呼吸渐渐平复下来,努力挤出一丝笑。
她与哥哥小丰是孤儿,父母在她五岁的时候就因病先后去世了。
她自小便患有哮病,父母去世前所留的银两很快就花光了。她不能出去,所以只能依靠哥哥打零工为生,可他毕竟年纪小,很多地方都不要他。于是有时候,便只能去偷。
半年前,有一次她在家里突然发病,哥哥又不在身边,正当她以为活不下去的时候,还好遇到了敲门问路的纪怀澈,才捡回了一命。
自那时候开始,纪怀澈便经常来看他们,给她带药,还会送些钱过来。她很感激,想给他磕头道谢。可纪怀澈却拦住了她,告诉她自己不需要这些,只要求他们别再出去偷东西,小环答应了。
可一个月前纪怀澈突然失去了消息,她因天气严寒发病了好几次,留下的银两刚好又用完了。哥哥担心她撑不下去,才不得不又出去偷。
“我现在开药,你立即去外面药房买回来,煎好给她喝下,暂时可以缓解一段时间。”纪怀澈看向小丰叮嘱道。
小丰点头,眼中酸涩。他知道自己让纪大哥失望了,可小环是他唯一的妹妹,他怎么能见死不救,只要能救妹妹,即便是要他的命也心甘情愿。
小环看着他,心里自然明白他的想法,于是安抚一般笑了笑,却不知这样的表情看在小丰眼里让他更加心疼。
纪怀澈见状叹了口气,不知接下来该如何与他们言语,索性站起来想出门透透气,一转身却看到林舒瑶她们,顿时满脸诧异,“你们怎么在这里?”
小丰也发现了她们,微微皱眉:“不是已经将钱袋还给你们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我们并没有恶意,只是方才听说有人犯病,想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便跟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林舒瑶面色从容说道。
小丰却面带狐疑,似是不信。毕竟面前的人,穿着华贵,气质不俗,应当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却无缘无故的跟着他们到这里来,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原因。
“纪怀澈,你这来的什么地方,一路走来都快把我身上偷光了,还好小爷我身手不凡,才没让他们得逞。”此时门外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
林舒瑶抬眸看去,只见来人身着青色长袍,腰间束以银白玉带。风姿卓越,气度不凡。
她觉得有些熟悉,但一时没想起来是谁。
乍见到林舒瑶,那人却眼眸一亮,凑到她面前,上下打量,眉梢轻挑,语气不太正经,“哪里来的妹妹这般好样貌,不知芳龄几许,家住何处,又可否婚配?”
话一出口,在场之人都愣住了。
纪怀澈似是没眼看,侧头扶额,心里微叹,看来这位少爷又犯病了。
夙浅首先反应过来,顿时横眉冷竖怒道:“哪里来的登徒子!”
那人却挑了挑眉,一脸不信道:“你竟不认识我?”
“我为什么要认识你这样的登徒子?”夙浅一脸不屑鄙视道。
“这云京城里竟还有不认识我的人?”那人自我反思了片刻,幽幽道:“看来是连日赶路变得憔悴了,不然怎么会有人看不出英俊潇洒的我是谁。”
夙浅顿时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她真是头一回见到如此自恋的人。
“徐星河你够了,别太过分。”纪怀澈忍不住出言提醒道。
林舒瑶终于想起此人是谁了。当今圣上昭武帝的外甥,昭阳长公主的独子,徐郡亭,字星河。
昭阳长公主是先帝的宠妃淑妃所生,可淑妃却在昭阳长公主3岁时就去世了,所以先帝便把她送到了当时的皇后,也就是如今的太后身边教养。
太后没有女儿,所以便将昭阳长公主视为己出,昭武帝也很宠爱这个妹妹,在她及笄后,赐了一座华丽的公主府,还为她招了驸马。
徐郡亭是昭阳长公主的独子,自小就嘴甜,哄的身边姐姐妹妹一大堆,芳心荡漾。
他最喜欢漂亮的姑娘,只要见到心仪的,就会上前搭讪,让昭阳长公主头疼不已,奈何太后宠他,纵的他更加有恃无恐。
上一世,林舒瑶一颗心都在顾夜轩身上,所以对他了解甚少,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