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帅,我看这次也非你莫属,如今朝中打仗最厉害就是将军啊。”
“每次官家出征,都让将军独领大军,别人哪里来这样的信任........”
“我看以后殿帅的位置也定是将军的!”
“那还用你说,板上钉钉的事。”
.......
三楼的酒楼里,桌上酒肉已经凉了,只有酒杯还带温热,李处耘没有管桌上手下的吵闹,眼睛一直看着下方街角。
他随意喝了杯中的酒,然后厉声道:“这些事你们少出去嚷嚷,官家自有决断,轮不到咱们僭越。”
几个将官连连点头,不再多说了。
李处耘一直在看楼下,又连喝两杯,心里其实满是惆怅。
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街角一对乞讨的爷孙那里,年纪大爷爷不断对着路过行人哀求,年轻的孩子蓬头垢面,蜷缩在老人怀中,躲避周围人目光。
秋日的寒意让干瘦年轻孩子身躯瑟瑟发抖,往来的人路过匆匆,大多冷漠,都要加快脚步,如晦气一般避开,这样的情况在大梁并不少见,放眼天下数不胜数。
他目光停在另一边,爷孙路对面河边老柳树下,靠着几个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汉子。
李处耘收回目光,他嘴上责备部下,心里何尝不想,那毕竟是位极人臣的位置以前他做梦都要小心翼翼去想的位置。
原本他以为距离心中所想已经不远,如果官家不想奔波,那朝中能独领大军去伐灭南汉的无非他,王全斌和王审琦。
王全斌年纪大了,官家不太可能再让他去,剩下的只有他和王审琦,这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为此他还耍了一些小心思,或者说这本不是他设的,他只是没有阻止。
事情是此前王审琦手下有个河北的都指挥使,大概为讨好自己上司,居然想到从符家那边下手,在皇后那边为王审琦说话。
这件事也是下面的人告诉他的,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会告诉王审琦,让他好好管管手下,别搞这种自作聪明的小手段。
因为连年追随征战跟随,他知道官家平日虽然宽仁,不拘小节,说话也比较和气,可肯定是不喜欢那样的手段,而王审琦与他也是数次并肩作战,艰苦奋战的战友。
可处在两人可能竞争的关键时候,他没有告知王审琦此事,也没有制止,而是保持了沉默。
如果官家因这件事讨厌王审琦,他的胜算会更大。
这算不上算计,但也已经背离了许多东西,不过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势面前,那些舍弃简直太少了。
只是他怎么都没想到,就在他以为胜券在握时,官家做了另一件事,召潘美回京。
召回潘美当天就有消息,官家在城外园林中单独接见潘美,谈了半天之久。
种种消息传来时他正在家里逗聪明可爱得小女儿,心里还在想,乖女儿要是快点长大该多好,那样可爱的女儿或许有机会得到官家的的宠爱,他的地位也将更加稳固。
但等长子李继隆告诉他那些消息之后,他整个人如遭雷劈,沉默了许久,过了许久才长舒缓一口气出来。
他依旧清晰记得当时涉世未深的儿子李继隆不太明白怎么回事,满脸不解他的变化,他却知道。
官家让潘美回来还谈了那么久,十有八九是想让潘美挂帅了........
因为潘美一直是官家很信任的,当初还是后周时,每次官家出征,几乎都是潘美监军,两人相得益彰,配合很多。
潘美之前镇守潭州,还击败了南汉军,以他为帅也是合情合理的选择。
一瞬间,所有的期盼和野心都落空,李处耘这几天也沉默下来,剩下多少希望他都不敢去想了。
看着街外人来人往的热闹街头,喝着杯中苦酒,直到此时,他忽然才醒悟过来一件事,自己似乎毫无资格与官家讨价还价。
即便他战功再高,军中功劳高的人也实在太多,能独当一面的人更是不少。
直到这时,李处耘才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他是做不了卫青或者霍去病的,即便他的功劳再高,在秦朝中有本事的人也太多了。
想到这些,突然就如梦碎一般,如梦初醒,郁闷无比。
几碗苦酒下肚,看着城外热闹繁华,也觉心中惆怅,提不起精神来。
不一会儿,李处耘便结了帐,在众部将不解和疑惑中簇拥起身下楼,下方的顾客都连纷纷让开道,不少人远远拱手说好话,也有胆大的人上来恭维几句。
毕竟这个酒肆中都是熟客,不少人都知道李处耘的真实身份。
谷褓在众人瞩目中,李处耘径直离开,大步走到外面,掏出一把把钱币放在街角乞讨的爷孙两的破碗中。
老人立即大声跪谢,给他磕头,还拉着胆怯瘦弱的孙子也跟着磕头。
李处耘却没管他们,而是走到几步外,一把将靠在柳树边上游手好闲的大汉打倒,另外一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后面上来的众多部将按住,乃至有人连腰间配刀也拔了出来。
两個游手好闲的地痞流氓,哪里是精兵悍将的对手,瞬间被制住。
“滚远点,别再靠近这附近,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