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里,韩相带着重礼出使安邑,承认了魏王的地位,换来的是魏国放弃了郑国这个盟友。
公元前376年冬,享国431年的郑国被韩国所灭,正式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魏武王任命庞涓为中尉,与卫声公一同引兵十万,回援卫国。
廪丘失守,魏国出兵,赵军处于一片忐忑之中,再也没有攻城,而像是在等着什么。
一夜之间,四处皆敌的魏国,莫名其妙的变成了赵国。
韩国的援兵也迟迟没有消息,赵国送去的求援兵简,如同石沉大海,再无回应。
直到半个月之后,竟然传来了韩国俯首称臣的消息。
这场持续了半年多的混战,最大的输家,成为了赵国。
刚平城,守将府。
赵敬候赵章高冠博带,坐于大厅正席,几个心腹大臣,则长跪于两侧的蒲席案几上,个个面露怒色。
赵章咬牙切齿的握着帛巾:“韩坚…田午!寡人…寡人与你们不共戴天!!”
喊完这些话后, 赵章只觉得耳朵蜂鸣不止,一口鲜血喷在了桌案上, 眼前一黑, 整个人都向后仰去。
“父候!”
“君上!”
众人皆是大惊失色, 公子赵胜抱着赵章摇晃,惊惶无措, 而公子赵种先让自己冷静了下来,试了试他的呼吸,平缓而有序, 然后开始猛掐人中,希望能让他转醒。
片刻后,赵章缓缓睁开了眼睛,刚好看到了眼前二子的表现。
“父亲?”赵胜喜极而泣,赵种则用手掌试探赵章能否看清眼前的人。
赵胜的处置失当, 和赵种的镇静处之, 对比如此之鲜明。
赵章叹了口气, 用残存着的最后一丝神智,对众人说道。
“赵国…承认魏国称王…撤兵……回国……”
说完赵章便眼睛一翻, 昏了过去, 不省人事, 彻底陷入了黑暗。
赵种咬着牙让自己强自镇静,赵章在这节骨眼上出事,现在可不是一个昏迷的好时候啊。
此时一旦赵章有什么意外,那将是震荡天下的大事情。
黑暗中,处处危险!
七只凶恶的野兽背靠着背,等待吞吃最弱小的那一头,赵国, 绝不能乱!
赵种努力平静呼吸,做出了决定。
“诸位, 噤声!切勿张扬!”
几人都看向赵种,拱手道:“一切听从公子吩咐!”
显然是把这位年轻的公子当成了主心骨。
赵种脸色凝重:“由上将军领兵回国,上大夫出使安邑,任何看到此事的人, 都不得泄露半句,否则,格杀勿论!”
众人纷纷拱手应诺道:“谨遵公子之令。”
赵国终是顶不住压力,选择了称臣求和。
魏王, 成了名副其实的王。
一国之力独压四国, 不仅展现了魏国强大的底蕴, 也将魏国的权势推到了巅峰。
……
齐国颁布招贤令后的一年时间里,受到了诸国士子的热切的关注。
初春时节,齐国已经是生机勃勃,百业兴旺。
市场上到处都充斥着各国而来的商贩,街头随处可见慕名而来的士子,都是为了一睹稷下学宫的雄伟。
世间事锦上添花。
就在齐国沐浴着海风崛起的时候,两位名震天下的人物来到了临淄,一个是大张旗鼓堂堂正正来的,一个却是无声无息秘密来的。
当然,他们二人此时还不是很出名。
一个是赵国人,名叫慎到,一个是郑国人,名叫申不害。
慎到来临淄,是因为在安邑与江寒有过一面之缘,答应要来见识一下稷下学宫,所以他是与其他士子相约,一同前来的。
申不害的祖籍是郑国的京邑,在汜水东南的平原上。
他的父亲曾经在郑国做过小官,他自己也因为父亲的关系,做了郑国的赋税小吏。
谁知刚刚做了两年,韩国便吞灭了郑国,申不害父子一起成为“旧国贱臣”,被罢黜归家耕田。
申不害成为无拘无束的贱民,郁忿之下,他一把火烧了祖居老屋,愤而离开韩国, 听说稷下学宫建成,就来到了齐国游学。
临淄南门外的迎送亭已经隆重地布置了起来。
田午站在亭外轺车上, 遥遥望着不远处的官道。
大臣们则分列站在亭外, 纷纷低声议论着,显得非常激动, 齐国缺的就是人才,而今大批士子入齐,让他们怎么能不激动。
“禀报君上,士子车骑已现!”
“列位,随寡人迎上!”田午一跺脚,轺车辚辚驶上官道。
迎面烟尘大起,一支没有旗帜的车队隆隆北来,遥遥可见每辆车都是两马驾拉,驭手全是长衫布巾的士子打扮。
车队中有老有少,皆是面目清朗肃穆,潇洒凝重,气度非凡之人。
这支车队有十六辆双马快车,虽然没有旗帜,却也是气势非凡。
“诸位请看,有人迎接!好像是大臣?”
驾车的慎到颇为惊讶,高声回头提醒着同行的士子。
后面车上一个士子站起来眺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