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师父,他可不是什么神算子,算到爷爷会来,纯粹是那天出去办了点事儿,恰巧回来晚了,因缘际遇撞了上,也就正好撞见了我这个徒弟。
“哎哟,您就是存仁道长吧,我……我专门找你来救我家奶娃儿的,您赶紧看看吧!”
眼下四周乌漆嘛黑的,爷爷也看不清我师父李存仁的模样。
当即直接对着灯笼跪了下来。
“奶娃儿?”
“竟然这样遇上了,哈哈真是应了他妈的缘分二字。”
师父李存仁先是疑惑了一声,但等接过我,看了我一眼之后,顿时高兴的笑了起来。
沧桑又敞亮的声音瞬间穿透整片山林。
爷爷也不知道李存仁为什么笑,当下只是问道:“道长,我家孙娃儿,有救吗?”
“到我手上,哪里有没救的,老将军你先起来,你是从小沟村来的吧?狗日这林子里冷嗖嗖的,回我屋头聊。”
师父上前一手将爷爷给扶了起来,随后便带起了路。
但爷爷听到这一番话,顿时疑惑了起来,自己压根就没有透露军人身份还有来处,这位道长是怎么知道的?
但眼下并没有问,听到道长十分肯定娃儿能救,爷爷原本悬挂着的心,顿时也放了下来。
这几年时间,师父就住在小龙山,已经在小龙山开辟了一条小路,并且还专门用青石板铺垫出一条山间石路。
这一路上都种了不少竹子,特别是每年雨季下雨的时候,这片地方有意境的不行。
小龙山,这个地方在我的生命中,是个极其矛盾的存在。
往后一段岁月,这个地方于我而言,就是地狱,恨不得一把火把整座山给烧了。
“哇!”
这一路上,我都被我师父抱着,不到几分钟,我便张嘴哇哇大哭了起来。
对于寻常父母而言,深夜小孩啼哭那就是噩梦。
但对于如今的爷爷而言,这一声啼哭,怕比那贝多芬的黄梅戏还要优美的多。
“道长您真是有本事的人啊,娃儿到你手上,瞬间就对头了!”
师父摇头苦笑,不断用手逗弄着自己。
“这是因为一直有东西在吸他的生机,所以娃儿一天到晚都疲惫,这会儿它们不敢吸了,你这娃有三大死劫,不过今晚上的劫肯定躲过去了,明天晚上才是正菜嘞。”
爷爷挠了挠头:“还有两个劫数?”
师父瞥了眼爷爷身后:“回家细说,隔墙有耳哦。”
“不过话说,道长您是咋知道,我是军人还有……我是小沟村来的?”
师父不置可否的回答道:“没什么稀奇的,看到你这娃儿我也就清楚了。”
事实上师父早从渝地来的时候,就算到我这个存在将会降临小沟村,所以前来等候。
在最开始,他的目的其实是过来弄死我的。
紧接着师父又说道:“至于为什么知道老哥你是军人,你们那条路上的情况我很清楚,一般人半夜要是路过,必死,你身上有一身正气,又有一身杀气,并且还有一身功德护身,只能是保家卫国的军人,不难猜的。”
一听这番解释,爷爷心中对师父的敬佩之情更多了几分,这才是高人啊。
很快,便随着师父来到小龙山深处,师父的住处并非想象当中的道馆庭院,仅是一座隐没在竹林之中的木屋。
简朴清雅幽静,唯有这三个词来形容。
师父点燃几盏煤油灯,嘿嘿笑道:“抱着娃儿进去坐,我处理点事儿。”
临到这一刻,爷爷也总算看清楚师父的模样。
敬佩的种子,在之前我哇哇啼哭的时候,便种在爷爷心中了。
这一路上,爷爷都在幻想,眼前这位到底是怎样一副,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模样。
但现实却是一个瘦削小中年,漏棉絮的破落棉裤棉衣,头发蓬蓬的,一笑一嘴大黄牙,还有那根被烟熏的屎黄的手指。
胡子也是很乌黑茂密,不对……那他妈的是堆积多日的污垢!
虽说同爷爷幻想之中的高人大相径庭,但就眼下哇哇大哭的我,足以说明这只是一个不爱洗澡的高人。
等爷爷回到屋里,师父站在院坝前,一眼不悦的看了眼空荡荡的院坝,点了一根丰收牌香烟。
“日你先人,见到老子还痴心妄想,老子赏你们一桶陈年童子尿!”
下一刻,师父提起一个尿桶,直接朝着院坝下边泼了过去。
原本平静的院坝朔风四起,尖锐的风吼声中,隐约传来阵阵哭嚎之声。
不过很快,一地四起的风雪再次归于平静。
师父闻了闻湿漉漉的手,一阵的作呕,本想着到小溪边洗洗手,但想到那刺骨的寒意,最终还是裤腿承担了一切。
那个时候的农村,一般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