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臻并没有忘记这人赠与的两口黑锅,心里也有着自己的小本本。
暂时斗不过,那就先加入。
来日方长,等她积攒起自己的力量,再和这人划清界限。
不过,到那时,梁傅辰早就将她这号小民女忘记了也不一定!
想到此,如臻心里也松快了不少,目光也变的释然,“那就先谢谢梁夫子了!”
此刻,梁傅辰好像看见了他自小养在荣国的那只白狗,每次给它喂肉骨头的时候,总会冲他摇着毛绒绒的大尾巴,嘴角还挂着欣喜的笑,谄媚极了!
愣神之际,他看见了如臻眼睛里皎洁的月光,温和又倔强,神情纠结,又带着一丝试探,眼底最深处汹涌澎湃的却是接受事实后的信任!
“嗡”的一声响,他只觉有人掀开了他的天灵盖,灌入了一杯温水,顺着脸颊,划入喉咙,落入了心脏。
温暖如斯,如此陌生!
他猛的转过身背对如臻,一把放下了手中的书箱,闷声说了句“不必客气。”抬脚就要离开。
如臻不明所以,又看他突然着急忙慌要走,好心的问,“你是尿急吗?可以先去我家解决一下。”
这可是自己刚任命的领导,适当的关心很有必要,好员工要第一时间发现领导的需求。
如臻就见男人身形踉跄了一下,转身面色发黑的训斥,“不知所谓!”
好心被践踏,如臻也老大不高兴,“莫名其妙,还没给工资呢这就摆上普了!”
想到梁母太阳穴附近不太正常的那抹红色,如臻眼神晦暗不明。
……
日月转换,黑暗褪去,太阳跃入天边,带来了光辉灿烂,同时也带来了马氏的希望——她儿子马上就要大好了!
如臻吩咐江大伯和马氏净手,还说了几样需要准备的东西。
当那根擀面杖入场的时候,徐奶奶坐不住了,“臻臻啊,这怎么还用上擀面杖了?”
如臻认真思索了一下,回答,“奶,是要将一根弯曲的骨头压下去,本来用锤子会更好,可咱家没有木头锤子,所以只能用擀面杖替代一下。”
不知名的野菜喝着不是挺好吗?这咋又有新花样了?说的还有理有据,徐奶奶就更慌了,这说明是要真上啊!
徐奶奶脸色一僵,赶忙搜索马氏的身影,就怕马氏听了这话会臭骂如臻。
结果,就看见马氏一脸喜色的在那清洗擀面杖呢……
在看自己的老大儿,紧跟马氏屁股后面,那为媳妇马首是瞻的谄媚相,咋这么贱嗖嗖的呢?
徐奶奶心里也是拔凉拔凉的,后悔前几天给那死鬼烧纸时好听话说早了。
还好她聪慧过人提前通知了高郎中在院子外面候着,敏儿这孩子要有个好歹也能及时救治。
想起上次自己委婉的提出停下给敏儿治病的意思,如臻那泫然欲泣的表情,好似是对她失望了。
罢了,那就过一过做假郎中的瘾吧!
所以,这次绝不能让孩子失望伤心,也只能委屈高郎中了。
此刻,床上的江敏侧身躺着,马氏听如臻的吩咐将江敏的两腿弯曲抱在怀里固定,江大伯则是固定江敏的胳膊。
“等一会儿会很痛,小敏你要坚持住,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江敏不知为何事情就发展成这样,但是看着他娘隐隐欣喜的神色和发红的眼眶,江敏也异想天开的想着,说不定他真能下地走路呢?
随即他苦笑摇头,真是瘫傻了。
如臻的双手灵巧如碟,白嫩如葱,一掰一推一捏,动作老练娴熟,毫不拖泥带水。
江敏只觉瞬间被人擒住了灵魂,本就瘫痪的他此刻更是脆弱如鸡,任由如臻拿捏,此刻惊觉,之前被当成煎饼的他是何等的福气!
他再也忍不住,终于脱口喊了出来,“啊!痛,啊,我好痛……”
“不要了,我不要,我宁愿瘫着!”
可惜,身体上下都被死死的固定着,再加上肌肉萎缩,江敏即使在挣扎,也逃不过亲爹的钳制。
马氏被汹涌的眼泪模糊了双眼,看儿子痛成这样,她心软了,敏儿性子内敛,从不轻易释放自己的情绪,如今崩溃成这样,真难以想象他是经受了多么大的痛,她多希望痛的这个人是自己!
“傻如臻!你要弄死我是不是,爹娘,你们快救我,让她停手!”
原本双目赤红一脸心疼的江大伯,一听这话瞬间黑了脸,他骂,“说你娘的什么浑话,给老子闭嘴!”
然后,江大伯眼疾手快的将如臻之前吩咐好的毛巾塞进了江敏嘴里。
马氏也有点心虚的瞟了如臻一眼,只见她神色专注的盯着手下的方寸间,在那一段骨头上摸索着,像根本没听见他们说话,更像是忘记了他们的存在。
这一刻,马氏觉得如臻在发光,仿佛照亮了她心底的暗疮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