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山迅速止步,示意其他人保持静默。他拔出配在腰间的流华剑,放轻脚步,轻手轻脚地向打斗声的方向靠近。赤麟压下心中对于师兄的疑惑,紧握苍虹剑,紧随林青山的步伐,无声地跟随着。
陈乐川听了夫子的话后,一路向西,抵达一条清澈的山溪边,下令踏雪山弟子们仔细搜寻,不要错过可能的术法痕迹。
正当弟子们分散开,低头寻找时,突然溪对岸的树林中跃出五道身影,他们身着黑色斗篷,戴着狰狞的面具,扬起刀向陈乐川等人砍来。
“小心!”陈乐川后仰的同时迅速掐诀,引来溪水成冰,化出一条剔透的长蛇,径直向黑衣人的面庞咬去。其余弟子速度略慢,有的以手中拂尘抵挡,但仍被砍中,发出痛叫。
“大家向我靠拢!”他不断化出冰蛇、雪鸟等物以阻退黑衣人的攻势。陈乐川所带的都是外门弟子,在术法上只粗通皮毛,而他入门也不过半年,状况对他们很不利。
对面的黑衣人见他们都靠拢在一起,于是五个人将踏雪门弟子围困在中间。见陈乐川等人引水成冰,便也收起了刀,竟化出了一群火鸦,飞向众人。有人的身上被火鸦点燃,只好分出精力扑灭自己衣衫上的火星。
陈乐川化出冰箭,穿过火鸦刺向黑衣人的脖颈。但明显对方更胜一筹,轻而易举便化解了。好几名弟子被刀砍中,或是被火球击中要害,当场殒命。周围的空气温度越来越高,鼻腔中充斥着肉类烧焦的味道。
陈乐川感到力不从心,尽管如此,他仍然竭力拖延时间,等待林青山等人的到来。
林青山穿过树林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陈乐川用一招雪舞回风,击退黑衣人,唇角却溢出了一缕红色,在他周围也仅余了六名弟子。
剑光划破浓雾,剑尖寒芒毕露,人影随剑飞向陈乐川面前的黑衣人。那黑衣人疾步后退,险些被剑刺中。林青山落在陈乐川右侧方,伸手扶了对方一把。
林青山关切问道:“怎么样?”
陈乐川摇摇头:“没事。”说完从袖袋中拿出一个小瓶,倒出两粒咽下,面色顿时好看了许多。
赤麟和其余的弟子一起,将其余四个黑衣人逼到了溪岸旁,持剑挡在踏雪门弟子身前。林青山见陈乐川没有大碍,再次举剑,和黑衣人的刀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林青山看着黑衣人,目光似乎要透过面具看清这人的样貌,厉声质问:“你们究竟是何人?”
黑衣人沙哑笑道:“我们是谁?你问问你身边那人岂不清楚?”说完,掌中冒出火星,扔在林青山的头上,被陈乐川的冰蛇吞吃。
林青山一时没有明白对方在说什么,赤麟却听懂了,出剑动作一顿,马上就被袭向面门的一条火龙逼退数步。赤麟眼中红光流转,气息加重。
黑衣人却不再与他们缠斗,迅速向对岸掠去。赤麟持剑紧追不舍,刺中了最后一个黑衣人的大腿,那人甩出一个火团,将赤麟打下溪水之中。
林青山心头一紧,赶紧跨进溪水,将赤麟捞了起来。赤麟的胸口衣服被烧出一个大洞,面部发黑,额前碎发也被燎尽,半边眉毛也被烧光了。
林青山赶紧按了按赤麟的胸口,急切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赤麟吐出了两口水,一把闷在林青山的胸前:“师兄,我没受伤。”岸上诸人见到这副情景,面色各异,陈乐川在心中感叹这两人的情谊深厚,张心怀等人则面沉如水,心中忿忿。
林青山松了口气,轻抚他的背部:“你要吓死师兄啊,就这么冲上去,等回山了我好好罚你。”
“……师兄说过不罚我的。”赤麟搬出以前的话。
林青山语塞,把他拉起来:“在水里坐着成什么样子!不嫌害臊。”赤麟顺势起来,捡起剑走出水里。林青山余光看见黑乎乎的脸和少了一半的眉毛,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急忙快走两步,远离赤麟。
赤麟呆了一呆,急忙蹲下身,只见溪中之人已面目全非,缺了一块眉毛,衣衫破烂,很是滑稽。他赶紧洗干净脸,一手捂胸一手捂脸,面红耳赤地站到林青山的身后。
林青山脱下自己的外袍,给赤麟穿上,忍笑道:“没事,等回到镇子让你柳师姐帮你描一个。”
陈乐川走过来,轻咳两声:“林师兄,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林青山严肃起来,思考道:“我们还是先下山,找到柳师妹,之后再上来查探。”
陈乐川点点头,现在只好这样了。陈暮和还没有踪影,又损失好几个弟子,陈乐川不禁有些消沉,让其余弟子背起他们的尸首,先回那座小屋里去。
赤麟跟在林青山的后面,脸上是一片寒冷,眼眸红光闪烁,今日那些黑衣人一句话点明了自己魔族的身份,而且擅长用火。魔族中只要觉醒了血印的,就天生会用火。而自己在魔族是一个边缘人物,而且离开血哕河已近七年了,还有谁能够认得自己,他们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