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站在他身后,看着巢元方写完的李平,再次催促道。
“好了。”
“现在病也看了,药方也写好了,巢太医该告辞了。”
“感谢太医辛苦出诊一趟,改天我请太医吃饭。”
“告辞!我送送您!”
“急什么?”
坐在胡櫈上的巢元方纹丝不动,依旧回过头来,吹胡子瞪眼的看了李平一眼,这才继续说道。
“开了药方不抓药,你想让别人骂你不孝不成?”
“还有,请吃饭不用以后。”
“现在就可以。”
说着,伸开了皱巴巴的大手,理直气壮的说道。
“给钱,三十八个铜板。”
“这么便宜?”
巢元方的话,让李平有些愕然。
这些天,他没少抓药。每一次都要两百文钱以上。按照一次三副药,每一副怎么着也要七十文往上。
这三十八个铜板,连一副药钱都不够。
心中诧异,手上动作却不停。
李平从怀中,掏出了一串儿铜钱,随手从上面一撸。
都不用数,也知道是四十文。
将钱放到了巢元方的手中,李平大方的说道。
“不用找了。”
巢元方的一双手,不知道抓了多少的药。自从出师后,就算是不用戥子,也从来都不可能给人抓错药。
因此,随手一颠就知道手上究竟是多少钱。
抬手就从中,取出了两文,排在了桌子上之,这才说道。
“我多要你两文干啥?”
然后,将手中的铜板一股脑的塞到童子的手中,细心的叮嘱道。
“药去安乐堂去抓。告诉你二师兄,用多少先记账,等我回去了跟他结算。”
“钱是买鸡的钱。”
“回来的路上,去西市同福客栈,给我买上一只叫花鸡带过来。”
“两个糙饼子,没有什么油水,你师傅这会儿又饿了。”
叮嘱完了弟子之后,巢元方这才回过头来,看着李平,笑眯眯的说道。
“药不要钱。又不是你请我出诊,怎么会要你的钱?”
“况且,诊金别人也早已经给过了。”
“至于饭钱,你既然说是请,老夫我自然不能不识抬举。”
“在家中,要养生,有人盯着,必然不能驳了后辈们的好意。”
“可好不容易出了家门,总要犒劳犒劳自己。”
“你说对不对,后生!”
李平算是看出来了。
这老头是把老黄的鸡毛当令箭,是赖在这里,不想走了。
看在看看他的所作所为,这恐怕也是一个倔驴,不是用语言能够劝动的。
何况,那老黄身份不明,就连自己也都有些忌惮,更不用说这巢老头只不过是个医生,哪里敢反抗权贵?
也罢,就当日行一善,算是自己庇护这老头了。
当下,他也不多说,直接以每人一个鸡腿儿为代价,吩咐大兔带着他妹妹,将西边的厢房收拾出来。
而李平自己,则走进了上房之中,将系统中的阿莫西林掏了出来。
这个时代的细菌,完全没有一丁点的抗药性。
用阿莫西林,根本就是一场降维式的打击。
拆开一盒,挤出一颗胶囊,让刘氏和水吞服之后。
李平这才彻底的放下心来。
现在,是时候查看自己的宝贝的时候了。
长寿坊,李家小院儿中。
宴会早就结束了,长孙家带来的家丁,也都齐齐散去。
可院子中的紫檀木雕花圆桌,和几个胡櫈,却仿佛被众人遗忘了一样,没有一个人想起来搬走。
邻居家桑树繁茂的阴影下,一个小小的火炉,正在熊熊燃烧。
与平常人家不同,这个炉子当中,燃烧的不是木柴,而是从一年前就在长安中,流行开来的蜂窝煤。
同州韩城一船一船的石炭,从龙门附近装船,沿着黄河顺流而下,再通过渭河直达长安,卖给西市之中的大商人,再由商家制成蜂窝煤发售。
很快,这种价格便宜,火力又高的燃料,受到了长安百姓的极大欢迎,连冬天冻死的人,都少了许多。
炉子上方,砂锅之中,棕褐色的汤药,在锅中翻滚。
一股一股中药的气息,开始在院子当中弥散。
这种难闻的味道,熏的大兔,二兔兄妹两人,直皱眉头,忍不住远远的跑开。
而坐在胡櫈上的巢元方,却在药味中熏熏欲醉,忍不住食指大动。
在弟子的口水中,砸开了包裹着叫花鸡的泥壳,直接撕下了一条鸡腿儿,吃的满嘴流油。
而后院之中的李平,则是更加的狂野。
掌中一百零八斤重的神兵:鬼神方天戟,在他的手中,完全变成了身体的延伸,操纵由心。
动时若晴空霹雳,快若闪电。静时若巍巍高山,渊渟岳峙。
随手一搪,呜呜呼啸的冲击,犹如鬼神夜哭,摄人心魄。
大戟一抡,烁烁寒光,带起一轮银河,犹如明月行空。
光是掠过的丝丝细风,就能将桑树之上,震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