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彦又与白发老人随意客套了几句,众人便离开了书院。
九和听了那白发老人,洋洋洒洒的一通陈述。
只打心眼里觉着。
白发老人对陶洚的崇敬,可不是一星半点儿的。
好似陶洚在他的心里,不是一个县令,而是一位救命恩人。
九和还真是头一次见到个,做官能做成这样的。
陶洚还真是个了不起的人才。
其实宋彦并没有准备,去寻访邹霖的宅子。
可是众人出了书院,往前还没走两步呢。
只晃眼一瞧。
眼面前出现一个,比其他门脸,稍微体面一点的普通门头。
大门左边的门框上,挂着一个檀木制作的门牌。
写着“邹府”两个字。
虹县还果真是,如白发老人说的那般。
这里人少、地方小。
到哪儿,都是只有几步的路程。
宋彦只侧目对着邹府的大门,停顿一瞬,便径直走开了。
九和却在心里纳闷起来。
但凡在当地稍有薄产的人家,都是非常重视门头的。
门头要高耸,大门要阔气。
用这样简陋门头的富户,也着实少见。
想来那位邹家的家主邹霖,真的是低调不显的性格吧。
九和本以为,宋彦会继续在司州停留几日。
没想到,第二日一早,宋彦就启程去镇州了。
九和其实很好奇。
宋彦会不会一回京城,就把陶洚调到京城里任职。
好几次想问,却欲言又止的模样,被宋彦看了个通透。
宋彦抬手倒了两盏茶水,温声道:
“你觉着司州如何?”
九和一听宋彦说起了司州,瞬时来了兴致。
一脸认真的回道:
“殿下,司州和松州、肃州真不一样。”
“虽然司州特别的贫瘠。”
“但是整个城镇的布局,特别的规整。”
“一切都是井然有序、齐齐整整的。”
“就好像陶洚这个人一样。”
“冠必正,纽必结,衣贵洁,不贵华。”
话音一顿,九和挂上了一副笑模样,继续道:
“殿下,您是不是准备,把陶洚调到京城去?”
宋彦似是猜到了九和,会这么问他。
浅笑着,探出两只修长的手指。
推着一盏茶水,送到了九和的面前。
温和道:
“现下还不是时候。”
“等时机到了,陶洚能堪大用。”
九和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点了点脑袋,应声道:
“明白了。”
“倘若陶洚现下回了京城。”
“八成用不了多久,又会被昌平侯打压。”
“所以还是避世蛰伏、韬光养晦,等待着观机而动。”
言罢,对着宋彦笑的眉眼弯弯。
宋彦只抿唇一笑,端起茶盏品茶。
他浓密的长长睫毛,稍稍垂下几分。
恰巧遮住了,眼眸里溢散而出的光亮。
一路走走停停,终于在半个月之后,众人到达了镇州的地界。
镇州,是此番出行的最后一站。
为什么会把终点设在镇州呢?
因为镇州临近淮水,是整个南方水运、转成陆运的枢纽。
南方所有的货物,在运到北方之前。
都要先通过南方的水运,先运到镇州。
再由镇州转成陆运,运到北方去。
所以将本次运河扩道的终点,设在镇州。
正好就可以连接上,整个南方的水运河流。
而作为南方、北方运输枢纽的镇州,商贸尤其繁盛。
商贸发达的地方,税收自然就会多。
所以,镇州是四个州之中,最富有的州。
镇州的富有,从一踏入镇州的地界上,就凸显了出来。
九和一路走来。
路途经过的官道,都是有些颠簸的夯土路。
道路两旁虽然种植着榆树,却也与杂草一起,都是自由生长的状态。
显得又密集、又杂乱。
沿途可能会遇到一些,往来各州县的百姓。
再加上,官道上会有几个,供人住宿的驿站,便再无其他。
可到了镇州的地界,一切都不一样了。
路面虽然依旧是夯土路,可是平整又宽敞,一点都不颠簸。
道路两旁的榆木林很齐整,也没有过多的杂草。
像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