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一群老家伙。”
那几名官员里有两个已经很老了,皇帝还记得他们是他御笔钦点的第一批门生。
从前也意气风发,干过不少实事。
可惜权势动人心,多年来一步步的往上爬,临老了愈发舍不得,做下这些糊涂事。
刘伴伴候在一旁,一如既往的眼观鼻鼻观心,面色平静。
只是心里却想着陛下如今行事愈发柔和了,若是放在从前,哪是如此轻飘飘的磕几个头辞了官就能了的?
全都得拉下去廷杖,死生不论。
刘伴伴还记得陛下初登基时,内有太后把权,外有王爷虎视眈眈。
陛下先是示弱以麻痹敌众,暗中积蓄力量,随后展露獠牙,以雷霆之势成为那场政治斗争的赢家。
反抗不服者众多,那半月,京城街口天天弥漫着血腥气。
他曾听人私下里说就是因陛下手染大多杀戮,才叫前太子年纪轻轻的去了,自那以后,陛下行事温和许多。
刘伴伴心里回想往事,面上半点不露,见皇帝摸了下嗓子,忙递上温度适宜的茶水。
“陛下,喝口茶吧。”
外边有人禀报,刘伴伴去了,回来道:“陛下,五皇子来了。”
皇帝挑眉,有些惊讶,“他来做什么?叫他进来吧。”
没一会五皇子进来了,按规矩行礼磕了头,皇帝问可是什么事?
难不成是听说了刚才那一出?速度有点快了。
皇帝眯起眸子,打量着低垂着头的小儿子,他突然发现,老五也是大人模样了。
“父皇,儿子从母妃那边来,听母妃说您近几日有些咳嗽,儿子便自作主张带了母妃亲手炖的梨汤。”
原来是小儿子关心他的身体。
皇帝听后眉眼缓和不少,乐呵呵的叫他起来,拍拍他的肩膀。
“吾儿有心了,是个好孩子。”
五皇子笑的阳光,“父皇龙体要紧,母妃担忧的不行,儿子大胆来瞧瞧您。”
宜妃入宫的时间比淑妃荣妃晚许多,赶上了他最后一次大封后宫,因生养五皇子得封妃位。
皇帝印象里她是个有些腼腆的女子,总是默默做些令人暖心的事。
“你母妃爱操心,晚点我去看看他。”
五皇子开心,“那母妃一定高兴。”
他来这一趟,给御书房带来了些阳光与欢笑,驱散了一室冷寂。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京城里无数人的眼睛盯着皇宫,再加上皇帝叫刘伴伴露出点风声。
耳目灵通的大约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时间人人自危。
毕竟谁也不想晚节不保,做了一辈子京官风风光光,临老了却携家眷灰头土脸的狼狈离京。
二三皇子松了口气,这下看谁还敢碰瓷他们!
还得是老爹出手啊。
拍花子一事了结,傅家重新出来活动。
下午顾清明从翰林院下班回来,进屋发现云竹身前放着不少箱子。
“你上回这样还是傅兄第一次送馒头礼物,这回是怎么了?”
云竹抬头,俏皮的打了个响指,“当然还是因为傅家的礼物咯。”
他们夫妻俩救了妙妙,傅家送礼在预料之中,甚至还迟了两天,只是没想到有这么多……
云竹指着一口箱子给顾清明看,“喏,这是给你的文房四宝并书籍。”
书是不是孤本啥的她不知道,但那文房四宝她认识,上年她咬牙给顾清明的上司送了两块墨,就跟这个一样,老贵了。
顾清明翻了翻那几本书,面上带了几分欣喜。
“我正想看这几本没寻到呢,八成是傅兄准备的。”
再看给云竹的首饰,都是京城里最时兴的款式,从头面到手钏一看就很贵重,甚至贴心的送了个做工精致的妆匣。
布料皮毛都是上好的,尤其那张没有杂色的狐狸毛,真是漂亮极了。
剩下的都是给馒头的,比上回还夸张的金制玉制的玩具,叮叮当当的一大堆。
“这下可不怕给儿子摔了,每天碎一样,都能玩小半个月。”
云竹摊手开了个玩笑,送的实在多,她愁怎么回礼。
芳婆子跟她一起估了价,傅家送的礼少说有三四千两。
她倒不是拿不出这么多银子,只是还上千两的礼,于他们家还是有些吃力了。
顾清明看得开,“送礼的都是人精子,能送这么多估摸着就没准备叫咱们回。”
他们觉得贵重,对于傅家可能就是花了点小钱,反而了结清了人情,省得日后咱们扒上去携恩图报。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云竹却觉得难受。
“平白看轻了咱们,咱们是这种人么?”
顾清明摸摸云竹的头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