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洞堡,官署衙门。
“砰!”
“这个裴七夜到底是何人?简直比老鼠还难抓,四处乱窜!”
“现在我的地盘被他搅的一团乱。”
号称西北南路大帅的吴宗权,拍着桌案,大声宣泄着怒气。
吴宗权今年已经有五十多岁了,但精神依旧非常不错。
他的身材非常魁梧,有着一张不怒自威的面相。
如今怒极,更是显得狠厉。
“姓吴的,别喊了,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把裴七夜喊死。”
“这次过来,不就是大家坐在一起,想想如何干掉此人吗?”
在他身边,坐着一个四十左右的高个汉子。
此人,正是盘踞在肃州的叛军领袖伏全忠。
他也是当地豪强伏家的当代家主。
“李景裕那小子,召集大家过来,怎么现在还不露面?”
吴宗权白了伏全忠一眼,没有跟他搭话,而是望了眼内堂,不满的抱怨道。
“呼~”
坐在两人对面的窦黑闼,拿起茶碗吹了吹里面的茶叶,淡淡开口:“稍安勿躁,既然李景焕召集咱们过来,那就必然会露面的。”
自从裴七夜展开运动战后,已经过去了半月时间。
在这半个月时间中,西北各家势力可谓四处冒火。
先是高通,后是山阴,就在众人以为,大周边军会打通凉州,跟南边大周军汇合时。
结果,大周边军虚晃一枪,却再次渡过赤水,拿下了窦黑闼地盘中的五里寨。
这让追击到一半的窦黑闼,不得不紧急撤军,回到安昌防止边军从他这逃走。
然而,大周边军却扭头跑去了肃州,拿下了一座小城。
等伏全忠反应过来,派兵围剿时,大周边军又走了。
他们再次渡过赤水,跑去西宁搞了一把事情。
总之,大周边军满西北乱窜,专门对一些防守力量薄弱的小城出手。
等叛军主力追来,他们早已不知去向。
这一个月,几家叛军都被大周边军闹的鸡犬不宁。
而这么长时间下来,大家也逐渐听说了,现在大周边军的实际统领,已经改成了裴七夜。
宁侯在军中,沦为了裴七夜的副手。
这时候,众人才重视起这个女帝宠臣。
问题,重视也没有,依旧抓不住对方啊!
“诸位,在这争论什么呢?”
正在三人说话间,一个声音响起。
三人扭头看过去,就见一个青年大踏步走入内堂。
来人身穿文士袍,留着一个光头,但面相极为俊朗。
纵然光头稍显别扭,但也给人一种沐浴春光的感觉。
“我说李家小子,你找我们过来,自己却半天不到场,难道不清楚我们很忙吗?”
见到来人,吴宗权立即不满的抱怨道。
“吴大帅,还有两位,实在是对不起,临时有点事耽搁了!”
“李景焕在此给三位赔罪了!”
没错!
来的人,正是造成大周乱局的背后推手李景裕。
此人说话非常斯文儒雅,根本不像个反贼头子,反而像个文人墨客。
“行了,休要废话,伏某来此,是听闻李公子你说,有法子逮住裴七夜。”
“咱们还是快点说说,李公子你到底有什么法子吧!”
伏全忠虽然豪强出身,但身上也有股匪气,比之吴宗权也不差多少。
因此,很不客气的打断了李景裕的道歉,直奔主题说道。
“是啊!”
“你知道这十几天,老子是怎么过的吗?天天拉着队伍撵官兵,老子的大腿都被马鞍磨破了!”
“这个裴七夜,若是叫老子抓住,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李家小子,你快说说,到底有什么办法抓住他们。”
吴宗权在一旁附和着说道。
窦黑闼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看向了李景裕。
“这半月以来,在下不断研究裴七夜的打法,最终得出结论,想要消灭他所率领的军队,以目前的局势,几乎不可能办到。”
李景裕倒也没有废话,话题直接引到对付裴七夜身上。
听他这么说,另外三人都知道,他还有话说,因此没有出声打断。
果然……
“诸位,这裴七夜所用的战法十分奇特,根本不在意一城一地的得失,而是通过不停的行军,在不断消耗咱们的兵源和士气。”
“他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宣称咱们的不好,然后劝百姓离开。”
“长此以往,咱们将会彻底失去民心,更加没有地方补充兵源……”
李景裕说到这,没等继续说下去。
吴宗权就打断了他的话,圆睁双目瞪着窦黑闼……
“姓窦的,跑了这么多百姓,这事全都是你的责任!”
“哦?”
窦黑闼微微眯眼看向他,语气平淡的问道:“为何说是我的责任?”
“那些被官兵驱赶的百姓,可都是从你安昌地界逃离,你就不会拦着点这些人?”
“搞得我现在征兵都征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