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自苦笑,这一幕恐怕是他二十余年人生中最黯淡的时刻,即使回想起当年他帮助皇兄争夺皇位,遭到宿敌的重重围攻,命悬一线之时,似乎也不曾有过如此深切的绝望感。
直到夜色深深,盛珺薇才缓缓睁开眼睛,从怀里掏出一枚古朴的符咒,步履轻盈地走向床边。
尽管静轩王的伤势极为严重,但他强忍着痛苦,凭借着心中那份警惕。
担心那盛珺薇会乘人之危,所以他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感受到身边的动静,他猛然瞪大了眼睛。
只见盛珺薇手腕轻轻一转,唇间低吟着古老的咒语,不多时,那符咒之上渐渐浮现出一圈圈淡绿色的光芒,温柔地将静轩王包裹起来。
一股温暖而舒缓的力量自他的腰部升起,迅速蔓延至全身,如同初春的阳光驱散冬日的严寒,让他的身体渐渐恢复了生机与活力。
光芒渐渐消散,符咒化为一阵青烟消逝无踪,她淡淡地说了一句:“好了。”
静轩王惊讶于治疗过程的轻松与高效,试着动了动身子,竟然已经能够坐了起来,心头顿时涌上了一股复杂的情感。
“既然如此简单,你为何要拖延这么久?”他咬牙切齿,语气中满是不满。
盛珺薇嘴角勾勒出一抹淡雅的微笑:“也许是因为这里的茶太过香醇,点心太过美味,又或者,这华丽的宫殿中有着某些事物吸引了我,让我愿意在这里多作停留呢?”
她的言辞间隐约透露出一丝对他先前苦楚的欣赏,静轩王听闻此言,心中愤慨,几乎要被气得喘不过气来。
然而,面对静轩王即将爆发的怒火,盛珺薇显得毫不在意,只是从容地推开房门,翩然离去。
太后年岁已高,身体虚弱,不久便返回自己的宫殿休息。
而皇帝始终在门外静静守候,当见到盛珺薇平安走出,脸上立刻绽放出由衷的喜悦:“静轩!”
皇帝的呼喊声中,饱含着对弟弟病情好转的无比欣慰。
静轩王眉宇间尽是淡漠。
盛珺薇敏锐捕捉到了这微妙氛围,适时提出告别,避免了一场可能的尴尬聚会。
静轩王望着那远去的身影,冷峻的面容上闪过一丝冷笑,声音低沉而充满威胁:“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在他心中,皇宫是他权力的象征,任何人都不应轻视,盛珺薇若真留下,他定会让她深刻体会到违逆自己的后果。
皇帝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忧虑,凝视着弟弟那愈发阴郁的表情,他紧皱的眉头透露出内心的挣扎。
“此女非比寻常,她的智慧或许能为我大盛帝国开启新的繁荣。你与她之间的嫌隙,是时候放下了。”
静轩王闻言,双目圆睁,满是惊愕:“皇兄,你竟然也会袒护她?”
他似乎无法接受这一事实,心中疑惑与不满交织。
皇帝轻叹一声,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你与盛珺薇之间并无深仇大恨,反而是你无故挑起争端。宫宴之事暂且不提,今日你又派人对她施压,甚至企图伤害她的生命,你的行为实在是过于冲动和短视了。”
“你为了这样一个女子,已经失去了自我。”
皇帝的眼神中透露出对过去的怀念与现实的无奈。
静轩王的眉头锁得更紧,急忙辩解:“皇兄误解了,我只是无法容忍欺瞒和诡计,与其他无关。”
然而,这些苍白无力的借口在皇帝面前显得格外空洞,毕竟他早已通过遍布的细密情报网了解到所有相关人物的恩怨纠葛,自然不会轻易被蒙蔽。
皇帝的声音因失望而变得冷硬:“静轩,我警告你,切勿再掀起任何风浪。若我的劝诫无法令你清醒,就别怪我不得不采取强硬措施。”
为了让这个被情感蒙蔽理智的弟弟彻底醒悟,他又加重了语气:“我会让一切祸根消失得无影无踪,到那时,你可别怨我心狠手辣。”
静轩王闻此言,心中震骇不已,纵使有千百个不愿意,也只得勉强应承下来:“臣弟谨记。”
盛珺薇一出皇宫,即刻看到了夜色中静静等待的马车,车旁站立的裴煜身影挺拔。
他一跃而下,仔细观察着她行动自如,又借着周围火把的微光捕捉到她平静的神色,心中的担忧这才稍稍缓解,轻声道:“我们回家。”
盛珺薇沉默少许,没有问及诸如“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之类的多余问题,只是一言不发地登上了马车。
随着车轮缓缓滚动,车厢内静谧而温暖,她忽然想起一个问题,语气中带着些微疑惑:“现在不是宵禁时间吗?”
京城的夜晚,除了被紧急召唤的官员或持有特别通行令牌之人,普通百姓若是胆敢在宵禁期间随意走动,后果不堪设想。
轻则遭到拘捕,重则可能遭遇巡夜士兵无情的箭矢。
裴煜缓缓展开手中的折扇,轻声解释道:“我见你今日神情,料定你或许无心在那金碧辉煌的宫墙之内度过长夜,便早早地向父亲求得了这张珍贵的通行证。”
言罢,他轻轻挥动折扇,露出一丝温文尔雅的微笑,那通行证在月光下泛着淡金色的微光,仿佛是自由的象征。
这通行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