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不这样就无法呼吸似的。
如快要窒息的人一般,她竭尽全力地吸纳着空气,可沉重的胸闷感却仍如大山般压在了她的身上,令她难以挣脱。
身体无力地跪倒了下去,她忍不住地蜷缩了起来,右手却向已经模糊不清的前方缓缓伸去,似要抓住什么一样。
可她知道,她是什么也抓不住……
右手忽的被紧紧握住,一连串急促的呼喊声也传入了她的耳中,似远在天边,又仿佛近在耳旁。
“温蒂!温蒂!温蒂……”
强烈的安心感从右手传来,让她颤动不已的心脏猛地安定了下来。
双眸徒劳地睁大,不知何时涌出了泪水却已占满她的整个眼眶,令她只能看到眼前那模糊不清的人影。
没有拂去这层泪水,她放任身体瘫倒在对方的怀抱里,嘴角勾起一抹凄婉的笑,轻声道:“抱歉,我办不到。明羽,我怎么都做不到……”
看着怀中无比柔弱的温蒂,明羽心中也忍不住地痛了起来。少女平日里的英勇已荡然无存,那张精致美丽的面孔也被泪水打花,娇弱得令人只想将其抱在怀里狠狠怜惜。
这副娇柔无力的姿态,哪怕是在向她坦白另一个时空的未来时,明羽也不曾见到过。
直到这时,明羽才清楚地意识到,为绯玉丸制造身体对于温蒂而言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折磨。
在这七天的时间,他和温蒂不眠不休地研究该如何为绯玉丸制造一具完美的身体。对于律者而言,几天不休息不算什么难事,他们得珍惜可以使用静谧宝石的时间。
饿了,他会亲手烹饪各式各样的食物;渴了,他会用冰之律者的能力制作口感独特的冷饮;累了,他会讲搜集已久的笑话逗温蒂开心。
原本,他以为只要做到这种程度,应该就足以缓解温蒂心中的郁结了,可以让她毫无芥蒂地为绯玉丸制造合适的身体了。
可现在,明羽却深刻地明白,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他的自我满足罢了。
让温蒂来为绯玉丸制造身体,无异于是让她为绯玉丸缝制嫁衣。
那留在嫁衣上的每一针每一线,都是刺在少女柔软心口上的针脚。那嫁衣上的每一抹红色,都是从少女心头流出的热血。
温蒂之所以没有发作,只是因为她的坚强和守信而已。
可如今,眼看着就要到最后一步了,那七天里积攒的伤痛顿时一下子翻涌了上来,以澎湃无匹的凶猛冲垮了少女的每一寸心防,令她再也无法自制。
“够了,温蒂,你做的已经足够好了。”坚定地说着,明羽用手指轻轻拭去了怀中少女的泪水。
“抱歉,我做不到,对不起……”没有听进明羽的话,温蒂只是这样重复着,如一个惊吓过度的孩子一样,双手紧紧握住了明羽的手掌,以此来求得些许的安慰。
看着少女那梨花带雨的脸庞,明羽慢慢俯下了身去,用嘴唇轻轻噙去了女孩眼角新冒出的泪珠。
舌尖轻触,一股苦涩之极的味道在舌头上绽放了开来,令明羽心中忍不住地一颤。
讲嘴唇凑到了少女的耳垂边,明羽以不容拒绝的柔和嗓音说道:“你做的已经很好了,温蒂。所以,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话音落下,明羽一记手刀忽地斩在了温蒂的脖颈上,令情绪崩溃的少女瞬间安静了下来。
“辛苦你了,温蒂,好好休息一会儿吧。”轻声说着,明羽左手在温蒂胸口上轻轻一招,一枚水滴状的幽蓝色宝石便自少女身上浮现而出。
一把握住了散发出强烈崩坏能波动的静谧宝石,感受着体内汹涌澎湃的崩坏能,明羽却也不急着为绯玉丸制造身躯,而是先在温蒂的额头轻轻印下一个吻。
圣洁的白色光芒忽地绽放,创生的力量弥漫至少女的全身,修补着静谧宝石被剥离而留下的伤痕。
松开了怀中少女的娇躯,一簇簇紫色风信子顿时从地下抽芽而出,须臾间就长成了一张紫色的大床,将少女的身体轻轻托举了起来。
“接下来,就让我来看看你的力量吧,静谧宝石。”轻声呢喃着,明羽走向了花园中的空地,大片的三叶草瞬间从砖石的缝隙间涌出,形成了一片碧绿的地毯。
而在明羽的左手掌心之中,静谧宝石仿佛也听到了他的话似的颤动了起来,圣洁的白色光辉自他的指缝间流淌而出,像是在回应神明的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