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做有意义吗?”
回头望了眼已经看不见一丝踪影的银色战舰,温蒂若有所思地说道,平静的语气中带上了丝丝的不解。
“当然有啊,你不觉得这很有意思吗?
看着以对抗崩坏为使命的女武神,在面对一位没有任何反抗之力的律者时,却只能露出那种无可奈何的表情,放任对方自由离去。
这,不就是最有意思的事情吗?”
看着前方起起伏伏的云海,律者微笑地答道,轻快的声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愉悦,宛若恶作剧成功的孩子一般,哪怕祂口中没有一丝反抗力量的律者就是自己。
“无聊!”
白了冰之律者一眼,温蒂面无表情地道。
她不认为对方赌上性命的行为会这么简单,但却无法理解其中的含义。
即便同为律者,她也无法理解对方的行为模式。
如果真的厌恶,那就直接摧毁。如果尚有留恋,就避而不见。这便是她的律者之道!
她清晰地记得人类时期的一切,也因此而更加透彻地明白人类是一种多么罪恶的存在。
但即便如此深刻地憎恶着人类,那少数人所给予的温暖依旧在她心底留下了痕迹,宛若漆黑夜空的点点星光一般,告诉着她名为温蒂的少女是如何走过这一切。
她能够面不改色地放过德莉莎,也可以毫不犹豫地毁灭她所憎恶的一切人和物,人类和律者截然不同的两种思维在她身上共存着,没有丝毫相悖。
亦或者说,是她自己不认为其中会有任何矛盾。无论是少女温蒂,还是风之律者,都有着同样想要摧毁的东西。
至少在这之前,她就是她。既是人类的少女温蒂,也是崩坏的风之律者。
听到了温蒂的评价,冰之律者的目光不由凝聚到了少女的脸上,直勾勾地盯着那双青碧色的澄澈眸子,彷佛在窥探对方内心深处的意图一般。
迎着律者那逼人的视线,温蒂感到了一丝不悦,心底隐隐有些发毛,但还是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
大家都是律者,她还是对方的前辈,没有任何值得畏缩的理由。
“你…”冰之律者锐利的视线紧紧直视着少女的眼睛,冰蓝色的眸子里闪着彷佛能刺穿灵魂的光芒,“觉得什么才是律者?”
“什么意思?”
感受着对方目光中透出的压迫感,温蒂的身体不禁往后退了退。即便她认为自己没有畏缩的理由,但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做出了应对。
“自大崩坏中诞生,由崩坏能适应性极高的人类所转化成的怪物。当崩坏爆发的瞬时功率达到1000HW以上时,就有机会诞生这样的存在。
祂们保持着人类的外形,却是一种截然不同的生物,彷佛是崩坏对人类千万年进化的讥讽一般。
祂们掌握着独特的权能,能够轻易做到人类所无法做到的事情,是物理规律的究极体现。
祂们秉承着崩坏的意志,行使着神所赋予的权柄,以毁灭文明为目的。”
悠悠地说着,律者的嘴角忽地扯出一丝嘲讽的笑容,“这便是人类对于律者的普遍认知……真是可笑!”
听着冰之律者的话,温蒂不由抿住了嘴唇,脸上微微一红,眼中闪过一缕复杂的神色。
在成为律者之前,她也相信着这样的理论,并将之奉为经典,视律者为无法理喻的怪物。
但现在,她却明白了这样的想法是多么愚昧。
“所谓律者,不过是一群被逼上绝路的人类罢了。”轻声说着,冰之律者的声音里没有多少起伏,却透着一股浓浓的哀伤,“神明赐予了这些人力量,让他们能够撕碎那些作为人类所无法反抗的东西。
人类中的罪恶培育了律者诞生的土壤,催生出了能够毁灭人类自身的怪物!”
“仇恨、愤怒、挣扎、绝望,每个人都有着成为律者的潜质,这无关乎崩坏能的适应性高低。”将视线看向了前方的云海,律者的眼眸却没有焦距,“唯有经历过那刻骨铭心的绝望,才会有那从人到神的脱胎换骨。”
看着莫名低沉起来的冰之律者,温蒂眼中不由涌起几分好奇。
回忆起皇后镇时的相处,她才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是有多么特殊。
在她成为风之律者的时候,还是人类的明羽竟没有多少恐惧,甚至还极为冷静地和她定下了向天命和逆熵复仇的计划。
但凡有点常识的人,看到律者时的第一反应至少也该是害怕吧。少数相信自己实力的战士,则或许会有拔剑相向的勇气。
可是,明明是面对世上最为可怕的怪物,明羽却彷佛还当她是那个坐轮椅的小女孩一样。既没有丝毫恐惧,也没有和她战斗的意思,而是面不改色地问起了她今后的打算。
在得知她想直接掀桌子复仇时,明羽还将她好一顿嘲讽,简直像当她是不懂事的孩子似的。
而到了最后,明羽才和她定下了今天的计划,让她等待一个恰当的时机。
似乎,他在那时就知道自己也会成为律者一般。
还是人类的时候就敢和一位律者策划着如何毁灭人类,这家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微微摇了摇头,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