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着轨道炮轰击后留下的焦黑,银色战靴踏上仍旧带着几分灼热的土地,明羽不由沉沉地叹了口气。
在休伯利安主炮落下之前,他能确定自己是干扰了伊甸之星的运作的,但炮击的结果如何,他却是无法断定。
晃眼的金色光柱消散后,现场只留下了一片焦黑,瓦尔特和爱因斯坦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若是准备充足的话,明羽自信轨道炮伤不了自己。但若是毫无准备地硬接的话,他怕是很难讨得了好。
可是,瓦尔特毕竟是第一律者。
换做是休伯利安真正的主炮无量塔姬子的话,或许还能有几分可能留下他。但若只是轨道炮的话……
摇了摇头,明羽将这些纷纷抛开。他已经把自己能做的都做了,若这样也无法伤到爱因斯坦的话,也只能暂且放弃了。
和瓦尔特的战斗,令明羽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了自己和真正律者的差距。那是一种近乎天堑般的鸿沟。
瓦尔特的随手一击,他都要全力才能抵挡。而一旦瓦尔特开启大招,他只能闪现逃命。
若非明羽将月渊的空间能力藏到了最后,他怕是连逃都逃不了。同样的招式,在理之律者面前是无效的。
今日这一战,瓦尔特此前对明羽的了解几乎为零,而且对他没有丝毫杀意,似乎仅是当做了对后辈的提点。
但反观明羽,却是在脑海中将有关瓦尔特的情报反复确认,更利用他对于爱因斯坦的关心,几乎是将他从头算计到尾。可饶是如此,明羽也只能做到最后险胜一招,而且还不知道这是不是瓦尔特的脱身之计。
二者的实力差距太大了,已经到了计谋无法弥补的地步。
当然,若明羽不惜一切将极东支部的重型武器库全部打空,结果或许会有所不同。但他若这样做的话,圣芙蕾雅也就彻底没了,整座人工岛估计都会被彻底抹除,他自己自然也无法在导弹洗地中存活下来。
幽幽地叹了口气,明羽解除了月渊装甲,拄着在剑鞘包裹下显得巨大的无尘剑,目光瞥向了一旁不知何时出现的白发修女,不咸不淡地问道:“学园长深夜到此,不知有何贵干呢?”
听到明羽那埋怨的语气,德丽莎心中顿时一气。要不是这里的动静这么大,她至于大半夜的不睡觉赶到这里来?
可一看到明羽那依旧一片猩红的眼眸,学园长心底便不由多了几分心虚。
她已经从芽衣那里了解到了情况,自然知道明羽的愤怒因何而发。能让绯玉丸不得不返回侵蚀之键修养的伤势,可不是简简单单的误会能够解释的。
而在这个时间点上,她却和入侵圣芙蕾雅的逆熵结成了秘密盟约,这让她在面对明羽时难免弱了几分气势。
“身为学园长,这里发生了这么激烈的战斗,我当然是来关心自己的学生的啦!”
面上挤出几分微笑,德丽莎努力用轻快的语气掩饰着自己的心虚。
“是吗?”脸上浮现出一抹讥笑,明羽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倚着无尘剑,“我还以为,学园长是来关心逆熵的入侵者的呢?”
“作为学园长,我怎么可能会关心入侵者呢?”
姣好的面容上多了几分怒意,德丽莎瞪着明羽轻声喝道。
“因为……”明羽脸上露出一个神秘的笑意,缓缓说道,“刚才站在这里的,可是逆熵盟主瓦尔特和执行者爱因斯坦博士哦。”
闻言,德丽莎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了。
刚才还在这儿,但在休伯利安轨道炮的攻击落下后却消失了。其中有很多可能,但若结果真的指向了最差的那一个的话,那和逆熵的关系就彻底无法缓和了。
虽然结盟时逆熵还有可可利亚在场,可她并不怎么相信那只“母狐狸”。但若爱因斯坦真的死在了圣芙蕾雅,那逆熵所提到的那件事就……
“他们怎样了?”
迎着明羽那仿佛能直视内心的眼神,德丽莎不由心虚地低下了头,语气愈发弱了几分。
“不知道,八成是逃了吧。毕竟,我可没能力留下一个律者。”
撇了撇嘴,明羽用随意的口吻说道,但语气中的惋惜却怎样也无法掩藏。
听到明羽的话,德丽莎心中顿时一松。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学园长的眉头立刻竖了起来,厉声道:“所以,你就劫持了休伯利安,还入侵了圣芙蕾雅的防空系统?”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劫持休伯利安发射主炮,甚至还让圣芙蕾雅的防空系统失效,让那一发轨道炮没有丝毫阻拦地落在了岛上。不知不觉间,明羽对于侵蚀之键的开发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一想到那些烦心的报告,德丽莎就不禁头疼起来。虽然她已经决定让姬子回来后熬夜加班处理那些文件了,但那糟心的感觉却不曾减少。
就明羽干的这些事,已经远远超过了他自身拥有的权限。虽然目的是为了杀伤入侵者,但情节已算是极为严重了,定个谋逆的罪名都丝毫不为过。
况且,了解明羽的德丽莎能隐隐察觉到,他恐怕并不是为了圣芙蕾雅的安危。更多的,或许仅仅是为了宣泄自己心底的愤怒。
毕竟,逆熵这次入侵的真实目标其实是她,而不是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