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突袭来的快,结束的也快,前后不过半盏茶时间,那群来势汹汹的马蜂,连带着那几只妖狐都跑的没了踪影。
等到白云观的道士们赶回来,陈旭早就带着陈母逃之夭夭。
为了避免燕王等人猜到他救人的目的,临走前,陈旭还不忘让几只狐妖随手拍烂几辆马车,又将里头的人一同抓走,作出妖怪吃人的假象。
对于自家姬妾被掳走,燕王如今却是连屁都不敢放,倒学会“礼贤下士”的招待起身旁的十来名道士。
“福生无量天尊,吾等来迟,还望燕王恕罪。”
为首道人满含歉意,朝着燕王躬身稽首,倒是显得分外真诚。
明知对方在胡扯,燕王哪怕心底恨不得将人凌迟处死,面上还得压着火气,强扯笑脸道:
“无妨,想来道长们也是要事缠身,这才被妖魔钻了空子,要怪只怪那些畜生太过狡猾。”
明宇见他一副忍气吞声的模样,也不在意,只笑眯眯点头应下。
余光扫过满地哀嚎的官兵,还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道:
“贫道这里还有些疗伤的药,王爷若不嫌弃,且将它融入水中给将士们吞服即可。”
目的没有达成,明宇还是得稍微安抚下这个草包王爷,省的这人又平白闹出事端。
果然——
见他拿出好东西,燕王面上的笑容都真挚几分,瞥了眼候在身侧的大太监吴易海,看到对方将药收起来,随口敷衍几句,便回了象辂之中。
见这人狼狈离开,留在原地的一众道士默契对视,心底都是说不出的解气,耸了耸肩,倒也重新回到马车上。
象辂中,一名属官正弯着腰,低声汇报伤亡情况。
“……因着事发突然,那些贱奴趁机逃了大半,如今只剩四百六十七人,其中重伤八十三人,轻伤一百人……”
“莫要废话,先说说本王底下的兵卒们现在如何了?”燕王皱眉打断。
年轻属官冷汗涔涔,赶紧道:
“多亏秦将军统御有方,除却被妖狐抓伤的一百三十三人,其余三百六十七人只受了点轻伤。”
燕王听罢,拧着的眉头才算松开些许。
他手指在矮几上轻点着,半晌才幽幽道:
“那些重伤的奴隶全部就地掩埋,轻伤者今晚多给口粥喝,明早能起得来就留下,若不行……也给本王解决掉。
至于官兵,你去吴伴伴那里取两粒伤药,混入水中给他们服用便是。”
“活……活埋?”
年轻属官闻言瞪大眼睛,下意识抬头看向燕王,见对方正直直盯着自己,浑身一抖,吓得汗毛直立,慌忙应下退出车厢。
一夜无眠。
燕王眼瞅着自己一行人还没到乾州主城,就已经损兵折将,他也不敢再拖沓行程,天还没亮,就催促着众人赶路。
此举正合一众道士的心意,对于昨日蹊跷的突袭之事,也都没了探查的心思。
队伍走了大半天,才行至一处山岭,坐在最前排马车内的道士似有所感,还不待出声,就听前方轰隆作响,掀开车帘一看,却是道路塌方,堵住了前进的去路。
忽的,又是一阵地塌山崩,震得人仰马翻,尘土飞溅。
燕王被护卫们从象辂中救出,保护着一路后退,心中又急又气,听到周围妻妾子女们惊叫连连,烦躁的恨不能将她们扔出去。
幸而有官兵来报,说是发现了另一侧有条狭长的官道,虽与启阳县不同,却可往辛吾县方向直入安邑郡,而后抵达乾州主城。
“王爷,乾州地势险峻,道路陡峭难行,连接渝、乾二州的唯一官道,就是吾等脚下之地。”
一名头发花白的谋士上前劝道:“在下从未听闻还有另一条道路可走,这其中恐怕有诈啊。”
燕王闻言倒真犹豫起来,可还没等脑中思量片刻,脚下又开始晃动起来,逼得众人不得不改换道路,以至于许多粮食细软都顾不得收拾,个个护着脑袋往另一头冲去。
明宇等一众道士见状来不及阻止,正欲掐诀御剑而起,却察觉此处地势隐隐环绕,上空雾气腾腾,压的他们无法飞行。
甚至于,连周遭的灵气都好似消散一空,事有古怪,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前边的队伍。
另一头,
早在昨天半夜,陈旭就已经带着陈母回到县城之中。
县衙后宅,厢房中。
陈旭接过下人熬好的汤药,亲自喂到陈母嘴边,见对方老老实实喝着,眼神却呆呆的望着头顶的帐子,心下怅然。
身病好医,心病难治。
哪怕陈旭给她服用灵液修补身体损伤,又请了好几位大夫前来看诊,也依旧无济于事。
这些人说的话也是大同小异,开的药方也都是些益气补血的养身方子。
且因着陈母舌头被人绞去,如今也说不了话,倒是陈旭最近功德值赚了不少,说不定能同金莲兑换些修复断肢啥的灵丹妙药。
“主家,县衙外来了一伙人,说是什么辛吾县来的,有要事告知您。”
冯三的声音在屋外响起,打断了陈旭的思考。
他回过神,看了眼已经见底的瓷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