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斜,暮色将倾。
常明府城门被缓缓关上,就听到阵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一位守门的士卒伸头去看,见是之前出去的那些官兵,手下动作一顿,赶紧将大门推开。
“吁——”
几匹骏马被强制拽停在城门口,一名官兵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问道:
“尔等这两日可有看到从后丘县方向过来的百姓?亦或是押解犯人的解差?”
守门士卒闻言惊诧,思索一会儿,老实道:“回大人话,倒有些许村民流落至此,听说都是村里遭了灾,跑来城中谋生……”
“好了,这些废话不用再说。”
骑在马背上的官兵满脸不耐,道:“你只需说说他们往哪里去了?”
“城西的帽儿胡同,这些日子倒是聚集了不少流窜的难民,大人需要找的人,兴许就在那里。”
守城士卒一脸憨厚的模样,说话间还不忘朝几名官兵躬身行礼。
马背上的几人相互对视一眼,面上露出几分喜色。
其中一人提议道:“咱们分头行动,你们两个去衙门禀报消息,我们仨去营中将兄弟们喊去帽儿胡同,时间紧迫,咱们得速速行事。”
其余四人点头,当即扬鞭而去。
马蹄声哒哒哒跑远,城门也被重新关上。
一名身形矮瘦的士卒凑到方才回话的男子身侧,看了看周围,迟疑道:
“李哥,咱们下午不是碰到一队押解犯人的队伍么,你怎么没跟他们说啊?”
被叫李哥的男子冷哼一声,满不在乎的拍了拍溅到身上的尘土,怒道:
“老子在这儿干了这么多年,迎来送往,哪个不恭恭敬敬送上一点孝敬银。
偏他们这些穷当兵的,每回见着咱都鼻孔朝天、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我说那干啥?对咱们又没什么好处。”
矮瘦士卒担心道:“这事,万一要被他们知道了可怎么办?”
“知道又怎样?”
李哥嗤笑道:“他们方才只问我们从后丘县来的人在哪里?其他事情又没让我们说,那一支流放队可是从云汐县来的,当时听到的人又不止我们两个。”
“就算要怪罪,这事落不到我们头上。行了,你有这瞎琢磨的时间,还不如跟着咱去喝几杯酒呢。听说醉红楼来了一批新货,今儿兄弟请你去乐呵乐呵。”
他说着,抬手就将胳膊搭在对方肩膀上,推着人往闹市方向走去。
一炷香后
一顶青色的轿子缓缓落在帽儿胡同外。
几名官兵见状慌忙从胡同里出来,看见被人搀扶着站在一旁的吴通判,额头冷汗涔涔,忙不迭俯身行礼。
“你们搜查的如何?那些人可是在里边?”
吴通判满脸憔悴,周身弥漫着一股暴戾之气,望向官兵们的眼神中好似藏了刀子般,阴恻恻的。
几人闻言低着头不敢吱声,沉默了一会,才艰难道:“回大人的话,那些人……并不在里头。”
“嗯?你们说什么?”
吴通判双目圆睁,还要开口,不想喉咙一阵发痒,捂着帕子连连咳嗽。
“老爷!”
旁边的随从担忧的搀扶着对方,看到帕上的血丝,瞳孔猛的一缩,下意识就要去喊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