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和御医慌忙从殿里滚出来,他们也不想看燕城那副吓人的模样,寝殿里只剩燕城一人,就连李公公也被赶出来。
蒋皇后看见李公公出来,忍不住问:“皇上身子怎么样了?”
李公公只叹息,摇了摇头。
蒋皇后眼一眯,知道燕城大限将至,她拍了一下身边的燕尧,让他打起精神来,明日,他可就要成为北燕的新皇了。
燕尧垂着头,耷拉着肩膀,没有一点儿帝王的风范。
李公公看了一眼燕尧,心里止不住的哀叹,再看一眼蒋皇后,若是燕尧登基,不过是一个傀儡而已。
殿内,燕城的身子已经溃烂,两只眼珠子全部脱落,耳朵、鼻子也在慢慢腐烂,他的十指一根一根的断掉,手掌开始腐蚀。
他躺在地上苟延残喘,身下一滩黑色的血水。
几个时辰过后,殿外的宫人起初还能听见燕城痛苦的吼声,慢慢也听不见了,殿内归于平静。
已经快到天亮,雨还未停,还在下,天色依旧暗沉。
听不到殿内有任何声响,蒋皇后蹙眉:“进去看看皇上怎么样了。”
她和李公公一同进去,打开殿门,眼前触目惊心的一幕,蒋皇后吓到失声,两腿一软,直接瘫在地上。
就连见过不少世面的李公公,都吓到脸色惨白,身子抖成筛子。
只见地上没有燕城的人影,只剩一件明黄色的里衣,和地上的一摊黑色血水。
而燕城的尸体,就是那一滩黑色血水。
折磨他到死,云染月也没有给他留一具全尸。
北燕历代君王,没有尸首入殓,死的这般凄惨的,燕城是第一人。
卯时,雨还在下,乌云盖顶,本是该亮的天色依旧昏暗。
皇宫驶出一辆白色马车,慢慢消失在雨幕里。
云染月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
倏地,身后的皇宫传出九声钟响。
丧钟响,帝王薨。
沉闷的钟声从皇宫传遍整个皇城,雨幕中的北燕皇宫,更加寂冷沉郁。
听见钟声,云染月依旧闭着眸,眉心不曾皱一下。
燕城驾崩,燕尧顺理成章的成为新皇,而他登基的第一件事,就是查找给燕城下毒的凶手。
不用说,这肯定是蒋皇后的主意。
虽然燕城本来就已经命不久矣,但是给皇上下毒,就是谋害君王的死罪。
而在燕城生前,最后见过的人就是燕七。
当侍卫围住冷宫时,殿里已经空无一人。
都以为燕七回了藩地,似乎除了藩地,他也无处可去,新帝又派人去藩地追燕七。
燕归时轻嘲摇头,想要抓到这位七皇兄,除非有通天的本领。
只是不知道七皇兄和父皇有何滔天仇怨,竟不惜弑父。
......
日夜兼程赶了几天的路,云染月回到了大晋。
晚上,等云染月回到揽月宫的时候,恰好出门几个月的清羽也回来了。
云染月刚进殿,清羽就出来迎接:“主子,凤启抓回来了。”
云染月眼梢一抹喜色:“凤鸢呢?”
清羽面露惭愧:“被她给跑了。”
那女人,太狡猾了。
云染月眉心微蹙,“凤启现在在哪里?”
“被属下关在暗室。”
云染月点点头,朝南灼华的寝殿走去。
不出意外,她又在睡觉。
轻轻推开殿门,床上的人儿果然在睡觉。
云染月走上前,没有先唤醒南灼华,直接把她从床上抱在怀里。
感受到动静,南灼华也慢慢睁开眼睛,睡眼惺忪看着朝思暮想的那张脸,小手摸上去,微哑的小奶音道:“是在做梦吗?”
云染月握住脸上的小手,放在薄唇上咬了一下,“疼吗?”
南灼华咯咯一笑:“不疼,你再咬一下。”
她把小手放在云染月唇边,云染月眉梢微挑,眼底一抹戏虐,指尖在她腰间的某个穴位上一点,“这次还不疼吗?”
南灼华瞬间清醒,小嘴嗷嗷叫:“疼疼疼。”
真是又疼又麻又痒。
对付她的得寸进尺,以后就用这一招。
南灼华在他手上咬了一口,很是不满:“你怎么舍得。”
“嗯,不舍得。”
所以他没敢太用力,但也没想到她的腰间这么敏感。
云染月拿来鞋子给她穿上:“不是说不让你睡那么多吗?”
南灼华轻哼:“我刚一闭眼,你就来了。”
一闭眼她就睡着了,根本就没睡太久好吧。
“嗯,我错怪你了,”云染月轻笑,“作为补偿,带你去见个人。”
“嗯?见谁?”南灼华疑惑好奇。
“见了你就知道了。”
穿好鞋子,云染月牵着她去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