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这病秧子是为南灼华而来。
都到这个时候了,若是这藤条结果没有抽到南灼华身上,柳姨娘自是恨的牙痒,她这一身罪可是白受了。
今日若是不在南灼华身上出口恶气,她岂能心甘。
她起身开口圆话:“三小姐您是不知,九小姐刚来府上就犯了错,她用只畜生来欺负姨娘和七小姐,老爷这不正打算小小的教育她一下嘛,老爷这也是为了九小姐和我们荣国公府好,你说九小姐这性子一直胡闹下去,让别人知道了,以为九小姐多没教养呢。”
顾织锦回眸打量柳姨娘,冷淡回应:“你是哪位?”
柳姨娘脸色一僵,这病秧子是真不认识她还是在故意羞辱她?好歹她也进府好几年了,她也得老爷宠爱,府上上下几百号人,谁还不知道她的存在?
柳姨娘忍下不悦,她笑,端着知书达理的姿态,“妾身是府上的柳姨娘,小时候还抱过三小姐呢,如今三小姐长大了,没出过院子,不记得妾身也是应该的——”
顾织锦打断她的话:“既然知道自己姨娘的身份,就摆好自己的位置,我跟父亲说话哪里轮到你插嘴,柳姨娘这教养又何在?”
一身弱柳之态,语气有气无力,却是字字诛心。
柳姨娘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了,暗自咬牙,没想到,这个病秧子竟这般能言善辩。
看到柳姨娘受气,顾轻茉坐不住了,“三姐姐干嘛这般咄咄逼人,姨娘不过是说句实话而已,九妹犯错了就该罚,即便你是九妹的嫡亲姐姐,也没理由替她开脱。”
“你是七妹?”顾织锦瞟了一眼顾轻茉,这般袒护柳姨娘的除了她自己的亲生女儿也找不到别人了,她轻笑,“你一个庶女,又有什么资格给你嫡姐说教,站在嫡姐面前指指点点,这就是柳姨娘对你的教养?”
“你!”顾轻茉凝噎,面色涨红,是被气的。
“够了!”顾致安语气烦躁的吼了一声。
大堂瞬间安静无声,外面的几缕寒风窜进来,让人感到几分彻骨的寒意。
沈惜茹捧着热茶,默不出声,隔岸观火。
从顾织锦进来,江姨娘一直保持沉默静观其变,她与柳姨娘比起来多了几两脑子,她不傻,明显看出来从顾织锦进门,顾致安情绪发生的变化。
这时候开口说话,可不是明智的做法。
今日若是想要在南灼华身上出口恶气,有顾织锦在,恐怕是难了。
虽说她也厌恶南灼华,但不一定非得今日整治她,日后机会多的是,倘若因为这事惹怒顾致安,对她来说就得不偿失了。
显然,柳姨娘没有意识这点,仗着顾致安的宠爱,她更多的是有恃无恐。
来到顾致安身边,柳姨娘贴心的拍打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语调又娇又怨:“老爷,您别生气,妾身和茉儿又没其他恶意,我们也还不是为了九小姐好,她跟着国师肆意惯了,可她终归是我们荣国公府的女儿,就得服从我们府上的管教,不然,茉儿的罪可就白受了。”
顾织锦睇眄一眼柳姨娘,眸中泛泛冷笑。
手中的藤条递到顾致安面前,她道:“如果父亲非得要责罚小妹,那请父亲连女儿一块责罚,母亲去的早,小妹从小没在身边长大,都说长姐如母,这罪,女儿替小妹担下了。”
顾织锦本就身子病弱不堪,若这一藤条下去,绝会要她大半条命。
顾致安看着那根藤条,再看着顾织锦那张小脸,竟一时恍惚,不知是动了恻隐之心,还是仅存了一点父女之情,迟迟未下手。
他对顾织锦和南灼华姐妹俩的感情虽都冷漠,但还是不一样的,南灼华从小没在府上长大,初次见面他就对南灼华生不起一丝亲情,而且这个小女儿身上,找不到任何和他还有南韶音相似的地方。
顾织锦就不一样了,她身上有南韶音七八分的影子,又从小守在府上长大,即便是对她不待见,若是要对她痛下狠手,他还是隐隐不舍。
他对这个女儿,还没到泯灭人性的时候。
柳姨娘看出了顾致安的犹豫,她往前贴近,身子似有若无的蹭着顾致安的胳膊,撒娇,“老爷~既然三小姐跟九小姐这般姐妹情深,倒不如成全了她。”
能在顾织锦身上抽一藤条,她也乐意,谁让这病秧子多管闲事,方才还教训她来着。
至于顾织锦能不能受过这一藤条,她可管不了那么多,直接死了更省事了。
沈惜茹心里也有些恼,老爷迟迟不肯下手,肯定是因为南韶音那贱人!
“父亲直接动手便是,”顾织锦不惊不惧,身上那股子韧劲像极了那位当年驰骋沙场的女子。
“行了,”顾致安一把推开挂在身上的柳姨娘,推她后退几步远,他语气冷燥:“今日这事就到此为止,老九的事情以后再论!”
“老爷?”柳姨娘张大眼睛,不可置信,这事怎能这么轻易算了,语调幽怨:“茉儿脸上的抓痕怎么办?这罪她可是白白受了。”
“老七的伤一会儿让老五给她诊治一下,老五医术高超,这点伤不在话下,”顾致安说完,冷着脸离开大堂。
沈惜茹凝着顾织锦,暗自咬碎了一口银牙,这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