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弟睡得很不安稳,手不住挥舞着,嘴里断断续续说梦话:“疼,不要打我,不要打我了。”
直到手被人握住,像是有了安全感一般,慢慢安静下来,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迷迷糊糊睁开眼,对上一双清冷带着关心的眸子,整个人一怔,鼻子酸了酸,眼泪毫无征兆就下来了。
嘶哑着嗓子:“婶婶,谢谢你救了我。”
姜念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她额头,轻声说:“没事,已经不发烧了,等会吃点早饭住几天院,慢慢养着就好了。”
盼弟点点头看了眼四周,眼神慢慢黯淡下来,低着头问:“婶婶,我妈妈知道我病了在医院嘛。”
“嗯,我让人给她传个信了,应该快来了。”
*
房间里床榻上
于丽丽面色有些苍白,身上满是斑驳的痕迹,青青紫紫好不狼狈,可见男人是丝毫没有疼惜,太过粗鲁才会这样。
杨成才回头看一眼,眼里闪过一抹嫌弃。
这瘦巴巴的身体,真是让人提不起兴趣来,不像单位的王姐,即使结婚了身材也……
算了,早点生下儿子,伺候好家里凑合吧。
一阵敲门声传来,杨成才利索穿好衣服,大步走了出去,打开门有些讶异。
“芸姐,您有什么事吗?”
杨芸的丈夫是部队营长,资历比杨成才要高,来随军时间也长,为人又和善,在军属大院人缘一向好。
此刻听到这话,脸上没什么笑意。
神色淡淡道:“奥,没什么大事,就是陆团长让我给你带个话,你家大丫头被打骨折送医院了,你们家早点去人照顾下。”
杨成才一怔,很快反应过来了,有些不自然解释着:“这样啊,那丫头不听话偷钱,可能我妈下手重了点……”
杨芸见他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护着亲妈,心里鄙夷得不行,身为一个男人连孩子都护不住。
简直是太废物了。
忍了又忍,实在是有些忍不住。
没好气道:“杨营长你别怪我多话,你家盼弟那是少有的懂事,就算不是个男孩,也不应该被虐待吧。”
杨芸似笑非笑着:“过些日子领导来,要是知道军人家还有这种事,只怕杨营长升职的事不好说。”
“毕竟连家事都处理不好的人,工作中实在是让人没法信任,你说是不是。”
杨成才听到这话,斯文的脸上有些不好看,笑容淡了下去:“芸姐说的是,我会注意的,等下就让丽丽去照顾。”
“带着钱,陆团长可是垫了钱的。”
“……这是自然。”
等人走远后,脸色阴沉下来,直接用力将门甩上,转身去了柴房。
目光在地上暗色血迹顿了顿,转身回到房间,不顾床上看着脸色不好的人,直接将人拖下来。
叫嚣着:“你看看你,成天不上班在家里享福,结果孩子都教不好。”
“我妈只是打一顿而已,又不会出人命,盼弟居然爬去找陆团长,这不是在啪啪打我脸是什么,都是你教出来的死丫头。”
杨成才看了眼时间,掏出十块钱丢过去,语气带着怒意:“盼弟在医院,你赶紧过去照顾。”
于丽丽小腹隐隐作痛,只以为是男人昨晚太用力的缘故,没太放在心上,抓起十块钱。
脸上满是担忧:“什么,盼弟住院了?”
“伤得重不重,成才这十块钱不够,你能不能多给我点钱,先把孩子病治好,你以后让妈别下那么重的手啊。”
杨成才只觉得心情烦躁,不耐摆摆手。
“够了,不要啰嗦那么多,要不是你没教好,我妈怎么可能会打盼弟,说到底还不是你肚子不争气。”
“我要去上班了,你赶紧起来去医院,在陆团长面前说话注意点,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说完直接摔门出去。
于丽丽身上本就难受,见他这副态度,眼泪哗啦啦流,她后悔了,肠子都要悔青了。
当初怎么就把工作辞了,要是没辞的话,自己带着女儿难一点,好歹不受气啊,比现在的日子肯定好。
想到这里不自觉攥紧了钱,心里盘算着什么,等得空打电话问问,看看原来工作还要不要她了。
于丽丽收拾好后,撑着不适的身体,直接来了医院,推开门看着病床上的女儿。
直接扑了过去,哭泣着:“盼弟你疼不疼,你奶奶打你哪里了。”
盼弟心情有些复杂,一方面怨妈妈为什么不护着她,另一方面是心疼,知道妈妈一个人,根本没办法反抗爸爸和奶奶。
最后还是心疼占了上风。
声音很小很轻:“妈妈,我很想外公外婆,想我们以前的家,那时候我好开心。”
于丽丽身体一僵,似乎陷入回忆中,表情有些痛苦难过纠结,最后慢慢恢复平静。
“盼弟,等你好了帮妈妈打电话,我问问你外公外婆,原来那工作还在不,要是在的话,我们带妹妹一起回家。”
盼弟眼睛瞬间亮起来,激动道:“妈妈,你说的是真的嘛。”
“嗯,这里没什么好留恋的。”
于丽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