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声由远及近。
急切而威严的声音,‘像’是打手们的催命符。
四周的村民如同看到了希望,一个个脸上带着激动神色,想要上前去诉明情况。
警棍警盾,一个个穿戴整齐的警察排成一排。
然而他们来的时机似乎迟了点,最后一名打手,正好倒在了冷锋的脚下。
嗖——
一柄生锈的铁锤呼啸而过!
刚刚从警车上下来的派出所所长顿时感觉脑门一凉,伸手去摸,头顶的帽子居然不知道去了哪里,只剩下光秃秃的地中海。
“警察同志!他有枪!有枪!”
一地惨呼的打手们中,小老头忽然指着冷锋大喊大叫。
唰!
唰唰!
所有警察瞬间持起手中的警盾,戒备起来。
后排的警察则是掏出了手枪,对准了冷锋和他的战友。
顾不得追究刚才是谁扔的锤子,派出所所长威严庄重的神情因为地中海显得有些滑稽:
“同志!请你把枪放下!”
……
“挺能打是吧?”
“咋不弄死我呀?”
有了“自己人”的撑腰,小老头捂着肚子从玉米杆垛里爬起来,来到冷锋面前,底气十足,冷笑道:
“有不在的时候吧,你看我怎么弄死他们……”
这已经不是暗示了,
是明晃晃的威胁!
……
冷锋回头看去,看到战友一家人瘫倒在灵堂前,紧紧抱着骨灰罐不肯撒手。
躲在母亲怀中哭泣的小女孩,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那是他战友的女儿,才两岁半。
他又将目光看向乔山,这个家里如今唯一的男人。
乔山两步上前,无视被一柄柄手枪指着,从挖掘机上拿下镰刀,朝着冷锋笑了笑,迈步朝着小老头走去,每一步都走得很坚定。
冷锋看出了这个小男孩的想法。
有血性。
不过他不会让乔山这么做,这个家还需要他。
他给战友打了个眼色,身高只有一米五的‘板砖’顿时上前拉住了乔山。
冷锋朝着转身回去的小老头喊了一声,当着所有警察的面,枪口朝天,三两下将其拆成一片零件,随后脱下头顶的徽帽,
跃步!
侧身踹!
一名优秀的特种兵强大的腿力,导致的结果,就是拆迁队长被踹飞,跌落在了警车前车窗,口吐鲜血,不知生死。
……
事情显然已经闹大了!
警方、部队、开发商之间的角力自不必提。
法治的口号下,乔山看到的是不同部门之间、各种权利之间碰撞。
等到开发商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主动上门向老太太一家道歉,赔偿全部医疗费、对强拆的房屋按市场价进行赔偿的时候,俞家的丧事早已过去了一个礼拜。
“总共是67万……”
乔山将所得补偿总和算了出来。
家里的院墙被拆了大半,同村其他人的房屋更是被拆了七七八八,他们在这里肯定是呆不下了。
“城里的房价现在还不高,这些钱足够我们买户房子。”
乔山将银行卡递给了嫂子,说道:“嫂子,这钱你拿着,买的房子也写你的名字,这样等过两年,小灵就可以直接上城里的幼儿园了。”
小女孩的名字叫做俞灵,是她爸爸取的。
程愫麻木的接过银行卡,早已哭干的双眼暗澹无光,呆呆坐在院子里。
丈夫死了,孩子才两岁。
这种情况下,有了钱又能怎样呢?
……
接下来的几天,乔山给学校请了长假,带着嫂子和老太太一起去县城看房子,最后在城中心买了处二手的、八十个平方的小三居。
67万花了52万,剩下15万。
之后购买家具又花了一些钱,乔山跑前跑后,主动撑起了这个家庭的重担。
程愫强压下心中的悲伤,渐渐也重新投入到了柴米油盐之中。
生活总归还要继续。
经过乔山的慢慢开导,老太太也渐渐恢复了许多,不再整日以泪洗面。
其实老太太并不老,也只是刚刚做奶奶的年纪,若不是陡然得知大儿子牺牲的噩耗,也不会一夜之间白了头发,苍老那么多。
而作为小儿子的乔山,在事情渐渐落下帷幕之后,也重新回归到了校园之中。
……
县城的重点高中,乔山今年读高三。
哦,对了,他现在的名字叫俞山,十八岁,刚刚成年,再过几个月就要参加高考。
繁忙的学业重重的压在学生们的肩头,处在封闭环境,两周放假一次的同学们,并知不道乔山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再次回到班级,坐在课堂上,
乔山心中那股阴郁之气,才稍稍被校园的青春气息冲澹了些许。
“俞山!俞山!”
自习课上,后排的同学忍不住戳了戳乔山的后背,小声八卦好奇道:“你怎么请假请那么久啊?是生病了吗?”
前身的俞山是个内向老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