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都城有着灯火通明,几乎一夜无眠的坊市,充斥着奢靡、金钱与欲望,在这辽阔无边的凡界之中,恐怕也只有大晋都城能在繁华上胜过一筹,而恐怕也只有妖域那些放纵的城池里能够在欲望上夺得魁首。
其中最为诱人的自然就是那些歌舞升平的青楼,有美酒有佳肴,有扣人心弦的曲有摄人魂魄的舞,还有抚人心神的解语花……就不说那些奢侈惯了的纨绔公子,就算是常年厮杀艰难苦修的高手都会在那一声声娇媚吆喝之下迷了眼,毕竟都是人,纵然是圆天强者也要享受,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好的青楼也不过扔些小钱罢了。
而那些仅仅为了生计都在拼命的壮丁有时都会攒出几个铜钱去看看,就算是喝杯茶听个曲都值了。
整个都城最为有名的嫣语楼前,正是一片热闹盛景,不少穿着艳丽的老鸨露出谄媚的笑容四处拉客,身后还时不时会跟着几个怯生生的害羞的少女,在老鸨的怂恿……或者是威逼之下搔首弄姿,拉住路过的公子、侠客、高手……
“快去啊,快快快!”
嫣语楼的老鸨催促着,一边伸出皱巴巴的手把身边的紫衣少女往前推。紫衣少女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她一脸惶恐眼中无神,四处张望着周围的喧闹,就像一只刚出生的小鹿,在紫衣下故意露出的玉腿止不住地在抖。
“大……大人,”紫衣少女只觉得视线都模糊了,她好不容易稍稍平静下来,这才瞅准了机会,有些急躁又有些结巴地紧紧拉住一个公子模样的青年的衣袖,“我们嫣……嫣语楼——”
“去去去,别碰我!”那青年不耐烦地拂袖把紫衣少女推开,瞥了一眼摔倒在的少女不满地翻了个白眼,“本公子今日可是专程来看’枫叶舞’秋雨姑娘的舞的,真是,亏得嫣语楼也算有点名气,怎么教出这么不懂规矩的黄毛丫头?”
枫叶舞……同样也是一家名气极大的青楼。
那青年公子冷笑一声,随意朝着跌倒在地的紫衣少女啐了一口才匆匆离去,哼着小曲去看那秋雨姑娘的舞了。
紫衣少女咳嗽了两声,用手帕抹去衣裙上的灰尘和唾沫,正要站起来一旁的老鸨又是一脚踹倒了她,拉长了脸小声怒骂道:“没用的东西,亏我们嫣语楼把你从小养到这么大,都让你出来尝试几个晚上了?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真是丢脸!”
听着这番训斥,那紫衣少女又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还不赶紧站起来再去!”老鸨急得跳脚,“快呀!能不能自己争口气?真是没用!”
“苓姨别生气了,她年纪还小,再长些年岁自然不会如此慌乱。”正当紫衣少女红着眼睛落泪的时候,一旁另一道身影绵言细语地说道。
说着一只雪白玉臂伸向了紫衣少女,轻轻将她拉起:“没事的,别紧张,不用担心。”
那是一位同样风姿绰约,娉婷袅娜的少女,身着粉色的齐胸襦裙,裙上绣着白色花纹,身上披着几乎透明又隐隐浅黄的轻纱,头上盘起青丝中插着几只清雅的白玉簪,姣美的面容上轻搽着带有一抹浅红的胭脂粉,长蛾眉上勾着青墨色的螺黛,眉心处有着深红色的花印,而在那一缕灯光下的朱唇更显诱人。
和紫衣少女相比,她的妆容打扮明显要端庄大方得多,不像紫衣少女那般轻佻,年岁也比紫衣少女要大上好些,怕也有二十多岁了……要知道,在此风尘场所,无论是摇钱树般的名妓还是热场子的侍女,青春年华永远是最大的本钱!就算是在那些低端窑子里那些卖肉的,同样也是如此。
只不过这粉衣女子看上去却仍如豆蔻年华那般窈窕。
站在楼前,那向路人抛去的一颦一笑、一步一摇都让人气喘不止难以招架。清雅的妆容衣裙,模样清纯玉洁,而那迷离眼神魔鬼身材,有些公子怕是看着看着就软了腿,正可谓人间尤物,一笑百媚生。
“瑟瑟,你可别帮着她说话,这些死丫头就是不打不知道听话!”那老鸨的态度对粉衣女子就要好很多,但还是恶狠狠地冲着那颤巍巍站起来的紫衣少女说道。
被叫做“瑟瑟”的粉衣女子晶莹的双眸中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杀意和寒光,但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让人心安的柔软:“没关系,让她休息吧,还是我来吧。”
今日能让粉衣女子主动出门揽客颇属不易,老鸨不大敢招惹自家这位不过来了一个月便有些名声的名妓,但还是骂骂咧咧地又说了那紫衣少女两句,然后才摆着个笑脸继续迎客。
而那粉衣女子也没有装模作样地走动,也是积极配合着老鸨拉客进楼,单单看她那容貌便有不少人为之倾倒,当然不愿忤逆她的心意,巴不得被拽着进去顺便还能揩些油,拉拉小手揽揽腰,只不过粉衣女子却总是欲拒还迎的样子,让他们摸不到碰不着。
虽让那些公子、高手暗自恼怒,却更有征服的欲望,战意熊熊踌躇满志地迈步走进嫣语楼中,倒是颇有将士征战赴死之势。
“瑟瑟!今日怎么出来了?”正在粉衣女子招呼时,另一边传来一声惊呼高喊。
瑟瑟玉手捂住酥胸吓了一跳,转过身来望去看清来人才舒了一口气:“沈公子,您可真是吓了瑟瑟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