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雕刻精致的龙椅之上早早地坐着一个肉眼几乎无法看清的高大身影,而台阶之下则是各个辅政重臣,所有人都在等待他们的到来,都在等待这场决议最后的结果。
只不过接下来发生之事,却让他始料未及。
“今日,诸位齐聚于此,相信都知道要决议何事,”龙椅之上的荒帝缓缓开口说道,“关于东宫太子之位,朕决定——”
“陛下,老臣提议东宫之位还是应由齐王殿下最为合适,”开口说话的是一位年近百岁的老臣,虽然也曾修炼却依然接近生命的尽头,须发尽白,“齐王殿下自小便在璟王爷手下学习政务,刻苦修行,进步极快,速度就连老臣都为之钦佩。”
荒帝似乎皱了皱眉,只不过这确实是一位颇有年岁的老臣,他也没有说什么。
“虽然如此,但邢王殿下也并不差多少,”旁边立刻有另一位大臣站了出来,只不过这位大臣的资历明显就短了许多,影响力没有刚才那位老臣的大,“邢王殿下学习政务的时间更短,却也不比齐王殿下差,要论潜力要论后劲也更大,以后必成大器。”
“成不成器,可并非现在就能看得出的,”那老臣低下身,头都不抬一下的,“可论起现在,并非老臣对邢王殿下以下犯上,可真论政绩论实力,也的确是齐王殿下更为出色。”
“臣附议。”
“臣也附议!”
立刻就有另外两位大臣站了出来,又像是引起了什么连锁反应似的,几乎大半大臣都高喊着附议,近少有人站在少年这一边的。
“更何况,齐王殿下乃是已故皇后之子,是陛下您的嫡长子,”老臣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又拿出了这些那些的理由,“他同样也是璟王爷的弟子,合情合理,齐王殿下都应该入驻东宫之位。璟王爷,老臣也想听听您的意思。”
出身……背景……
又是这一套又一套的老掉牙的庸俗的理由,扯到了母亲是要做什么?这老东西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就他也配谈论出身?他自己是哪条母狗拉出来的?还好意思说我?
母亲当然也是被选中的人,不然怎么会和父皇结合生下了天生高贵的自己?
在场除了荒帝之外唯一端坐在一侧的黑衣男子端起手中的茶抿了一口,微微笑了笑;“齐王殿下是本王从小看着长大的,邢王殿下也很优秀,关于太子之事,本王并无意见,也从未偏向于谁,此乃陛下圣心独断之事,本王自然也相信陛下的决断。”
他的话很平静,却在无形之中在朝堂之上施加了压力。
他自然也相信父皇,相信父皇明白谁才是最合适的人选,相信父皇明白谁才是和他最像的孩子。
“众卿所言,也让朕心中已有定论,”荒帝坐于龙位之上沉思片刻,方才缓缓开口说道,“朕即刻下旨,定下今日之事。”
看着父皇缓缓起身,强悍令人心惊的源气聚于手指,在一旁的太监铺下的绢纸上书写着,留下一道道金色的笔迹,远远看过去压根看不清到底写了什么,但少年无所谓,他绝对确定父皇写的是谁。
几乎一样的出身,几乎一样的成长,几乎一样的心思,父皇在暗中早就视己为掌上珠宝,对他的偏爱自己也有所察觉,只不过是实力上的一点点差距,只不过是成钧在修行的时间上比自己更长一些,如果父皇能够更早的找到自己,自己会比他差吗?
荒帝收回手,重新坐下,一旁的太监则是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举起那副绢纸,小声清了清嗓子,对着众多大臣开口了:
“皇长子黄成钧,天资聪颖,性格淳厚,体恤黎民。兹,恪遵天意,俯顺民意,立为皇太子……受以册宝,正位东宫,钦此!”
“儿臣,遵旨。”黄成钧抚起衣袍,正直着身子跪在地上,轻轻叩首。
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不清,耳边的声音好像只剩下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就如同一根锐利的刀子直挺挺刺入了自己的心脏,这还不满意,还要把刺穿的心脏硬生生掏出来捏得彻底粉碎,最后像是拌进了屎里面喂给了一条肮脏的可恶的卑鄙的无耻的下流的死狗。
为什么?
少年抬着头看了看坐在龙位之上的父亲,他的表情似乎没有一丝变化,他也一直直视着前方,根本没有将一丝视线移向他。
难道真的就是因为我的母亲只不过是一个连青楼都会抛弃的女子?难道就是因为赵承雍不肯收自己为徒?就因为自己还没能学会一门源术?就因为自己在潜龙榜上排不进前十?就是因为这些愚蠢的大臣说的这些废话?就是因为赵承雍说了一两句话?
难道父皇怕他?
他记不清自己究竟是如何听进去那些大臣的狂热欢呼,又是如何装作一副轻松的样子走出的大殿,又是如何乘坐着马车回到自己的王府,一个人静静地去接受这个他根本就不可能接受的事实。
恍惚之间他跳了起来,拿出长枪就冲了出去,想要拦住他的家伙,无论是下人还是侍女,亦或是跟着他的谋士,都一个不剩的杀掉了,他冲出了王府,冲到了大街之上,因为他的身份,因为他的地位,又或许是因为他的实力,没有一个人敢动他,就连匆匆赶来的禁军也只是身穿战甲手持长矛将他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