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的雷声响彻天边,祁朝抬眸:“阿藜,下雨了。”
萧晚藜落下一字:“去吧。”
祁朝现在掌管骁骑营,这个时候各将领都在训练场练习,上面没有命令就是天上下雹子她们也不能擅自行动。
若是祁朝不去,将士们恐要挨浇。
“顺便把他叫进来吧。”
祁朝点点头,拿起剑,走了出去。
黑影覆下,玄安抬头,脸色有些苍白,顺着视线他看到了撑着伞的祁朝,伞柄倾斜,将他遮住。
“将军叫你进去。”
玄安晃了晃起身,身形单薄羸弱,摇摇欲坠,看着可怜的紧。
“多谢将军。”
勉强勾起一抹笑。
祁朝没说什么,撂下这句话后,朝着训练场走去。
玄安整理衣衫的手顿住,自嘲一笑,现在还有什么形象可言,掀开帘子,他看到了红衣潋滟的女子站在那里,如烈日暖阳,灼烧人心。
“玄安见过将军。”
受折磨的膝盖早已红肿不堪,现下一跪,更是刺痛的他微微皱眉。
“疼了?”女子声音温和,与一个时辰前大相径庭。
玄安垂下的眸子闪过一抹讽刺,又是一个被色所迷的人,说的再好听,什么战神小将军,不近男色,还不是表里不一的伪人?
也是!楚帝的得力臂膀怎会是那等风光霁月的人。
“不疼。”
“抬起头来。”
男子微微仰头,抬眸。
萧晚藜笑了,那双桃花眼潋滟生光,玄安眼底的惊艳之色一闪而过,还未仔细看清萧晚藜,便被掐住喉咙。
居高临下的姿态,他看到女子的眼神转变,似乎刚才的温和询问都是他的错觉,萧晚藜眼底的冷意似要将他冻结。
女子的脸贴近,男子忘记了呼吸。
手不断缩紧,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且艰难,胸闷喘不上来气,一股窒息之感扑面而来。
“将……将军。”
“胆敢教唆军中将士不和,该当何罪。”
袖袍下的手攥的死紧,指骨微微泛白,掌心被冷汗打湿,他渐渐摸上腰间的暗箭,萧晚藜是真的要杀了他。
“本将军念在你是初犯,便饶了你这回。”萧晚藜松开手,看着眼前的人剧烈咳嗽。
“谢……咳咳咳……谢谢将军。”玄安捂着脖子,大口喘气。
“若还有下次,就别怪本将军不客气了。”萧晚藜冷眼看着他。
“玄安……再也不会了。”玄安连忙说道。
“从现在开始就在我近前伺候。”萧晚藜转身坐下,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吹去表面的热气。
“是。”玄安低头。
那抹无法忽视的红色让他心惊胆寒。
“起来吧。”
玄安起身,不着痕迹的打量这间营帐,然后微微垂手。
时光静谧,萧晚藜拿过一本军书看的入神。
而玄安就站在一边,脖颈处还有红色指印的掐痕。
祁朝一进来就看到这一幕。
“你下去吧,换身衣服,今日不必再来了。”是祁朝开的口。
玄安看了眼萧晚藜未动。
“祁副将开口,你自当遵从。”萧晚藜放下书籍,好笑的看着他。
玄安低头,作势要撤出去。
“即便不是祁朝,无论哪位将领、士兵即便是最下等的炊事班,她们的话你都得听。”
“是。”
这话无疑是将玄安贬到尘埃里,足见萧晚藜对玄安有多不喜。
说到底玄安被留下伺候萧晚藜,就算是萧晚藜的独属军伎,即便是军伎之身,于公于私也是可以不听其他将领的号令的。
可萧晚藜丝毫颜面不给他,真真将人贬到了尘埃里。
饶是如此,玄安还是那副自持模样,未有慌乱,能做到这样面不改色,倒叫他更加清逸出尘。
玄安退下后,帐篷里只剩下萧晚藜和祁朝两人。
“阿藜不是咄咄逼人之人,为何还要羞辱他?”祁朝放下剑,转身不解问道。
即便是军中将领抢夺玄安,按照萧晚藜的性格也不会过多怪罪玄安。
说多了玄安也不过是利用美色叫她人为之争抢,或许是自保手段。
“一介军伎,目中无人,心高气傲,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若不给他点教训,以后恐怕会惹出更大的麻烦。”
祁朝沉思:“这个玄安确实有问题,还要杀吗?”
萧晚藜沉默片刻,缓缓道:“此人不简单,我总觉得他另有目的先留他在身边观察一段时间再说,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先回府吧。”
萧晚藜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