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他也没有多想,只觉得高人渡劫又如何,不过是不寻常的事情罢了。
他更关心的是魔君下落。
若实在不行,他得兵行险招。
听到许三娘跟他说,汉河渡劫的就是,他才恍然。
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才知道。
知道的那一刻鹤书立心中顿觉不妙。
大修士渡劫,动辄闭关数年甚至十几年几十年,这只算提前准备,当真入劫之后,雷劫落下则不会太久,而他听说这消息,已经过去许久。渡劫只有三个可能,成功、失败,死亡。
还没听说哪位修士能让雷劫停留这么久。
这到底是成功了还是没成功?
“鹤先生且回去吧,若有其他的消息,我再与你纷说。”许三娘静坐了许久,眼见鹤书立回神,这才开口说道。
鹤书立神情回转:“三娘子,这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你怎能现在才告诉我。”
“我以为涂山大哥十拿九稳,根本用不了多久。”
说是这么说的,实际上不过是担心消息泄漏。在她眼中,鹤书立是被迫上了这艘船,若没有涂山大哥支撑,难保此人生出心思。
不说其他,万一投靠裴氏,将他们卖了,到时候才是祸事临头。
所以她才没有说。
后来是自知瞒不住。
鹤书立显然从她这里试探到什么,如果她还什么都不说,反而容易让事情糟糕,所以她才讲述。
望着许三娘平静的目光,鹤书立心中稍安。
刚才他一时急火攻心,难免话语多了埋怨和怒气,然而三娘却依旧淡然,他就知道这事应该还有回旋的余地。
三娘肯定知道破局的办法,不然不会这么的冷静。
眼看天色见晚,他当即提出告辞。
走出孤幼院。
返回兴帮的马车上,鹤书立闭目养神。
直到一阵颠簸袭来。
他猛的睁开双眼。
“太平静了!”
连他这个做下属都感到焦急慌张,三娘怎么可能还这么的平静。哪怕成竹在胸,再信任魔君的实力,也不可能这么的淡然。
越是如此,越让人觉得是假的,是伪装出来的。
为什么伪装?
因为,三娘自己也没有任何的把握。
那为何平静?
因为,许三娘确定没人知道这个消息。
不,还有人知道这个消息。
是谁?
“是我。”
鹤书立心中陡然一惊,嘭的一声撞在马车厢房梁上,他置若罔闻,缩小成针尖的双眸不由颤抖。
除了许三娘之外他是唯一知道消息的人,如果他死了,那就没人知道其中门道。
所以许三娘才平静。
神识外放检查,直到确认没人跟踪,鹤书立才长舒了一口气。
看来是他想多了。
那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就是许三娘对魔君很自信。
他对魔君的实力也很自信。
能在顷刻间杀死巅峰大真君的修士不可能会死在雷劫之中。
至少看雷劫规模,以及听人讲述,说是尊者劫。
这样的人,更不可能死在尊者劫中。
孤幼院。
灯火下。
三娘手持魂幡,纤细如葱白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在魂幡主杆上。
眸光也随之闪烁了起来。
还有七年的时间。
孤幼院可以交给瘦猴。
也就不需要鹤书立来照顾。
吧嗒、吧嗒。
许三娘的手指拨动魂幡。
沉吟目光变换。
轻轻一摇。
魂幡轻动。
一道人影出现在灯火之下。
那是一位双目无神身着法袍的修士,其修为赫然是金丹后期。
幡主役使幡中魂,所耗法力并不算多,幡中魂的实力逊于生前,不过利弊权衡之下,依旧能用少许法力呼唤强大战力。
若只是单纯一两阴神也就罢了,幡内近两百六十万的阴神,就使得尊魂幡的幡主拥有了越阶战斗的底蕴。
许三娘下令道:“看住他。”
修士身影一步迈出,身影飘淡不见。
感受到魂幡波动。
矗立于巨殿废墟荒地中央的黑玉骷髅黝黑的眼眶中闪过光芒,黑红色的煞气汇聚成一颗眼球,像是在打量着眼下的世界。
不过就在眼球凝聚的瞬间,火焰像是自内而生,将之焚烧殆尽。
识海内。
赤发顶角的身影盘坐,睁开双目。
“尊魂幡动?”涂山君眉头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