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如寒狱。
酷壮霞光。
在这东来三千里的雷云之下,寂静无声。
元婴修士下意识撑开护体罡气,五颜六色的法罡冲天却又被死死的压缩在一角。
一个个拼了命的催动敛息法术,恨不得当场隐去自己的身形,生怕因为气息泄露,被天际那恐怖的滚滚雷云注意。
扶摇尊者神情慌乱,惊恐的看向天空。
很难想象一位强大如斯尊者会露出害怕的表情。
扶摇尊者背后的金翅化作黑金蓑衣裹在身上,护体罡气凝聚成一个实体光罩。
倾泻的法力绽放,催动虚天异地稳固了此方小天地。展翅的黑金天鹏唳喝,似要震碎上苍的烟霞。天鹏刀的碎片迎风变做三千六百道长刀。
这一刻。
扶摇自己明确知道。
灵丹妙药不可救,符箓法宝如纸糊。
若是他有吞天鼎做甲衣,再执掌天鹏刀做兵器,未必不能抗下骇人的雷霆。
转头看了一眼垂云又将目光瞥向出手的太乙,惊慌的神色渐渐安稳。
他早该想到,凡是拥有夺天地造化宝物的修士哪一个不是身负大气运,这东西听起来飘渺,实际上修士们都是默认的,默认自己本身就是天地的宠儿。
就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小小元婴拥有这等底蕴。
一经放出,便让他退无可退。
其实,就算太乙早早宣告他也不会更改主意。
能进阶的器灵宝物就在面前,纵然圣人当面也要争上一争。
修行一道若只想着避开,那就总有需要避开的事情,临到自己头上的机缘也会因为自己的退避而溜走。
那还修个甚得鸟仙?
他只能自认倒霉,被太乙选做受术之人。
然而扶摇尊者并不这么想。
纵观太乙做的这些事,以太乙的心思,他该是看出了两人的区别。
与垂云师兄相比,他更注重杀伐。
注重杀伐的修士显然没有那么强大的防御能力,也许,在他决定出手抢夺能进阶的器灵宝物的时候,太乙也选了他。
扶摇尊者冷笑一声,仰天长啸。
燃烧气血、法力,使得气息迅速攀升。
灵丹妙药宛如糖豆倒入。
“鲲鹏秘术!”
唳声渐渐变成幽幽空灵嘶吼,黑金大鹏的头颅变成鱼头。
振翅。
三千六百刀好似黑金鲲鹏的羽翼。
甫一张开,天地皆被金光同化成汪洋,随着黑金鲲鹏轻轻一煽,身躯骤然离开大海,扶摇直上,席卷冲天的金色风暴,似乎要与那漫天的雷云一教高下。
轰隆!
随着一抹白色的雷霆降至。
已不见黑金鲲鹏的身影。
唯有一柄残刀从天空坠落下来。
吧嗒。
突兀出现的手掌握住了残刀。
拿在手中轻轻挥舞,那散落不知在何方的细小碎片嗖嗖跳出水面钻出云层,宛如时光倒流般附着在两叉之内,就这么不到两息的功夫,三千六百道不规则的碎片就已经附着回来形成刀面。
太乙定睛。
那人身着青金色古朴战甲,手持天鹏刀。
随着面甲在头盔处打开,青金色的古朴战甲迅速从他的身上褪去,变成巨大的鼎悬浮于脚下,持刀的人眺望远方,又看了看手中的天鹏刀,目光流露复杂神色。
“昔年宗门分裂,终于要由我一统星罗海,再现鲲鹏宗的荣光了吗。”
垂云尊者惋惜不已:“可惜啊,扶摇子,死了。”
道是殊途同归的,但是在求道的路上总有理念不合。
哪怕曾经是同门也不例外。然而,同为求道者,死在路上,难免能让人唏嘘,尤其还是这样的死法。
感伤不过瞬息便消失殆尽,垂云转头看向太乙问道:“你还有这样的手段吗?”
垂云尊者的直白让太乙愣了一下。
随后摇了摇头。
“没了。”
“但你杀不了我。”
“何以见得?”
太乙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踏浪而行的垂云尊者。
尊魂幡成为道兵使得太乙的实力突飞猛进,若说原先只是能抵抗一二而不死,现在则真正拥有了尊者抗衡的资本。
这也是为什么他执意要炼成道兵。
而不是提前利用底牌击杀其中一位尊者。
杀了尊者不是目的,保住性命才是最好的结果。
涂山君一言不发,走上前一步。
黑红色的蒸汽只剩下点点残破皮肤没有修复完整,但他的实力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不如说这具肉身反而限制了他的发挥,若是舍弃了血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