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茫茫。
正夜。
银纱落在涂山君如墨的黑袍身上,丝毫不见光芒的反射,宛如黑洞将之全部容纳。
“听说阳城的少主在寻找一位身披黑袍的鬼修,就是阁下吧。”
丁家老祖将目光挪到涂山君的身上。
尽管一身阴森气息内敛,依然给人惊悚之感,就好似直视对方之时就身处于黑暗之中,五感六识均被压制下去。
昔日有过一面之缘,阳城的那位八少主又曾派人前来问询,所以丁传礼记了下来。
闻言,涂山君目光一凝。
若说最不想和谁扯上关系,那就是阳城。
本就及及可危的局势下,难保对方会做出什么事情。
就像是病入膏肓的人为了求生总会疯狂一些
何况面对金丹后期就已经让涂山君足够紧张,阳城坐镇的那位可是金丹巅峰。
据说还是元婴之下第一人,这种老怪物,光是想一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以阳城乱我心神?’
念头闪过,涂山君根本不受影响。
不说阳城不知道他们已经到了北落山,就是现在丁家老祖将消息传过去,以这中途距离,也要耗费上不少的功夫。
期望那位元婴之下第一人飞遁而来,实不现实。
“待诸位被缚,答桉自会揭晓。”
清冷的声音刚刚响起,手中印法就已经结成。
“御剑!”
簌簌风声起,月下剑影鸣。
上万剑影于黑暗之中凝聚,在月光下闪烁寒芒。
风波近迫眼前阵,威压凝聚从涂山君的身躯之中迸发,小院之内好似形成了真空地带,将所有修士都排挤出去。
院落门口的族老们已是惊慌失措。
金丹修士一旦动起手来,方圆百千里都要跟着遭殃,说不定整个北落山都被要打翻喽。
“启家族大阵?”
“快……”
族老们推搡着就要施展遁术离开。
涂山君又怎么可能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额头鬼角蜿蜒汇聚出竖眼纹路,头顶繁复的大型雪花纹展开,脚下地纹接触。
无明界,开。
周遭所有修士都被容纳进来。
“疾!”
鬼手变换令剑影疾驰,杀向丁家老祖的同时也覆盖了小院门口展开术法的筑基族老。
倒不如说涂山君本意就是先废了丁家所有的筑基修士。
若是接引丁家老祖回援,放任他攻伐,则更胜一筹。
丁家老祖目光凛然,双手交叉,手指翻成莲花法印状,法力屏障化作一朵白色莲花,花瓣顿时飘散变作坚硬的盾甲,将御剑术式凝聚的剑影挡了下来。
叮当的金石交击声不绝于耳。
涂山君的攻击是克制的,起手便是简单的试探,也丝毫没有要大肆破坏的意思。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恰到好处。
丁家老祖却目光凝重,因为那黑袍鬼修已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在被上下两层延展纹路笼罩的刹那,丁传礼便觉得这是自己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踏足无明界就好似被对方看穿了下一步动作。
“遁。”
“疾。”
遁光闪烁,丁传礼飞跃上云海。
涂山君嘴角勾起笑容,此举正和他意。随即化作黑色遁光追了上去。
他并不担心小院的丁邪。
有巅峰的修为和法宝尊魂幡作伴,就是金丹修士也奈何不得如今的丁邪,魂幡之中的阴神实力照比生前是有倒退,架不住人数的优势。
现在他们去惹丁邪绝不是个好时机。
……
天空云密。
翻腾的雾气凝聚成一团团的厚重模样。
“李道友又何必要趟浑水,三宝爹娘的魂魄并不在我的手中。”
“我相信以李道友在三宝心中的分量,可令他放弃追寻魂魄一事。”
“就是继续……”
“丁道友觉得这么做对?”涂山君难得的说了一句,不过也只是反问。
看到丁传礼沉默下来,涂山君澹澹的说道:“什么都不让人知道,只许以秘密,云里雾里的说上几句,真的很令人火大。”
“要么就说,要么就什么都不说。”
涂山君没有继续扯皮,他早已经过了追寻秘密的年纪,更懂得明哲保身,省的引起麻烦。
只不过,有些事没法妥协。
何况,涂山君惯是帮亲不帮理。
一招手。
剑丸化作长影环绕在涂山君身侧。
御剑术起,剑光翻飞,宛如云中飞跃的鳞鱼。
丁传礼微微颔首:“好,老夫自成金丹以来还未与人争锋,那就让老夫见识见识鬼修真人的实力。”
“青莲法。”
脚下莲台显化,内外共二十九花瓣。
就连身上道袍也被纹路覆盖,与脚下莲台气息相连。
丁传礼手腕一翻,腕处的镯子绽放青色光芒,关口开解成了一道青色根茎模样,化作一柄流转青光的法宝长剑。
莲花根茎做柄,小莲台成剑阻。
八面棱光化作剑光,只让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