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玄素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么我们今天就豪气一回,看看这些李家人能奈我何?”
小殷连连点头:“对,精神点,看他们怎么办。”
齐玄素倒不是真信了小殷的那套说辞,只是李家人已经堵在门口,只怕不好拒绝,干脆看看他们打了什么算盘。
再有就是,齐玄素有这个底气,这么多身外物让他有一种自信,进攻不敢说如何,保命应是绰绰有余。
毕竟萧菩萨也没把他怎么样。
于是齐玄素离开船舱,走向舷梯。
岸上的李家人见到齐玄素现身,已经迎了上来。
齐玄素走下舷梯,与两人见礼。
其中一人与齐玄素有过几面之缘,正是齐州道府的掌府真人李长律,在诸位掌府真人之中,李长律是个特例。如果让一众掌府真人排班站队,那么李长律应该排在第一位。
齐州道府的特殊地位只是原因之一,关键是李长律做过掌堂真人,他是前北辰堂掌堂真人,后来与清微真人对换了位置,清微真人去做北辰堂的掌堂真人,李长律来做齐州道府的掌府真人。
严格来说,这属于降职,不符合能上不能下的规律,明升暗降也是升,从掌堂真人变为掌府真人,这是明降。只是两个当事人都没有意见,所以也没什么问题,就当退居二线,比起直接退隐山林还是要好上不少。
这也是太平道团结的象征,许多人都能顾全大局。
当初皇甫极代表西
道门来道门考察,参观四大道府,也来过齐州道府,当时就是李长律负责接待的。
齐玄素当时作为北辰堂的首席副堂主,也陪同皇甫极来到齐州,便与李长律有过接触。
“天魁真人,许久不见,近来可好?”齐玄素主动开口道。
既然工作的时候称呼职务,那么就不谈辈分。在职务上,两人是平等的,没有高下之分。
李长律十分客气:“有劳太微真人挂念,一切都好。听闻太微真人要来齐州,按照惯例,参知真人过境,本地道府要接待一二,所以我特来相迎。”
齐玄素道:“我这次是为了私事而来,不是公事,天魁真人太过兴师动众了。”
“私事公事都一样,说到底都是为道门做事,公和私便不好分得那么清楚,更多时候还是要公私兼顾。”李长律笑呵呵道。
齐玄素没有反驳,望向李长律身边之人:“恕我眼拙,这位是?”
李长律道:“忘了给太微真人介绍,这位是我的同族兄弟,李长声。我们这一支同辈兄弟四人,大哥李长诗、二哥李长声,我是行三,四弟李长歌。”
齐玄素恍然道:“原来如此。”
“我早早就退了下来,不再担任具体职务,太微真人不认得我也在情理之中。不过我虽是闲居乡野之间,但久闻太微真人大名,缘悭一面,今日得见,果真是英雄出少年。”李长声与齐玄素见礼。
齐玄素还礼道:“不敢当如
此夸赞。”
李长声道:“仙台顶是个好地方,这里最有名的地方就是望仙台,当年玄圣和东皇在此斗剑较技,众人闻讯乘船观战,传为佳话。说起来还与太微真人有些关系,当时的观众除了清微一脉之外,主要就是你们东华一脉,可惜今天海上雾大,看不到望仙台,若是晴天,就能一览无余。当年东皇曾经点评望仙台,不着天,不着地,上无遮挡,抬头可见苍天,脚下不过方丈之地,稍有不慎便要跌落万顷碧波之中,风雨可来之,烈日可晒之,冬雪可覆之,春雷可惊之,豪迈大气。”
李长律接口道:“太微真人不常来齐州,既然这次难得来了,那么一定要去望仙台走一遭,瞻仰一下玄圣和东皇当年的风采。”
齐玄素推辞道:“还是下次吧……”
李长声打断道:“正所谓择日不如撞日,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难道太微真人是瞧不上吗?”
齐玄素正色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这才对嘛。”李长律与李长声一唱一和,“西域已平,哪还有要紧之事,也不必急于一时,正好我还在观海楼设下宴席,为太微真人接风洗尘。要知道,这观海楼乃是齐州第一楼,与望仙台并列齐名,立于此楼之上,可以眺望海天一色,尤其是涨潮时,大浪拍击望海楼席卷千层白雪的壮阔景象更是天下之间难得的景色。”
齐玄素迟疑道:“那
……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在李长律和李长声的引领下,齐玄素前往不远处的观海楼。
观海楼的背面是峭壁,正面是较为平缓的山路。一行人自然是从正面的山路登山,一眼望去,观海楼不是孤立的一座楼,而是一片连绵建筑,在各种院落之中,主楼格外醒目。
主楼共有九层,每层功用各不相同,其中第九楼是观景胜地,有外部楼梯直达九楼,一楼到五楼对外开放,可随意登楼,可六楼、七楼、八楼却是严禁旁人登楼。
宴席设在八楼,十二座青铜落地烛台,也叫长檠,每座青铜烛台可点燃蜡烛九支,如此便是一百零八支蜡烛,每支蜡烛都有婴孩的手臂粗细,上方又吊有一盏巨大的青铜莲花灯,莲花共有三十六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