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玄素和张月鹿换了便装,也没有叫车,就这么不紧不慢地徒步走到了太清市。
整个玉京都极具清冷气质,不仅八风不动,而且还要拒人千里之外,不过太清广场算是唯一的例外,各色店铺聚集在此处,人流量最大,也最有烟火气。
来到太清广场,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尊巍峨的太上道祖雕像,足有十丈之高,须弥座三层。上清大街和玉清大街在此地交汇,太上道祖的雕像便位于两者交错的一点之上,既是太清广场的中心,也是玉京的中心。
据说最早的时候,有人曾提议在此立起玄圣的雕像,只是被玄圣拒绝,这才改为太上道祖。
在太上道祖雕像的周围,外圈飘着二十四盏悬挂流苏的天灯,内圈十二盏,总共三十六盏,每盏天灯都有水缸大小,围绕着太上道祖雕像以某种奇特轨迹缓缓转动,入夜时会将整个太清广场照亮。
虽然齐玄素和张月鹿的名头很大,但在普通道士这个层面,认识他们的人还真不多,毕竟道门不会把他们的画像印在邸报上明发天下,更多人还是只闻其名不识其人。知道有这么两个人,也知道这两人的事迹,可这两个人具体长什么样子,那就不知道了。
所以齐玄素和张月鹿步入太清市后,没有引起什么震动,其实不仅是他们两个,其他的真人也经常微服前往。
既然是故地重游,那么第一站自然就是当年第一次见面的兵器铺子。
别看齐玄素和张月鹿这几年的经历风起云涌,尤其是齐玄素,几乎走遍了小半个世界,可对于玉京城中的道士来说,其实就是数年的光景而已,外面的风雨吹打不到玉京,这里还是老样子。
两人进到铺子里,那掌柜竟然还记得两人。
这也让齐玄素颇为意外:“这么多年了,没想到掌柜还记得我们。”
掌柜笑道:“两位气度不凡,一看便是人中龙凤,自然记得。”
齐玄素摆手道:“不敢当。”
掌柜看了眼两人身上的衣着——这是张家准备好的,无论是用料,还是工艺,都不是凡品。
可见两人已经今非昔比,多半是看不上他这个小铺子的兵器。
齐玄素也没有藏着掖着:“实不相瞒,我们两人就是在贵店初次相遇,昨天终于结成道侣,所以今天故地重游。”
掌柜一怔,随即抱拳道:“恭喜恭喜。”
齐玄素拱手还礼:“多谢。”
掌柜试探问道:“还未请教两位道友名姓。”
齐玄素道:“我姓魏,魏无鬼。她复姓澹台,澹台初。”
“原来是魏道友和澹台道友。”掌柜感叹道,“昨天还真是个好日子,我听说齐真人和张真人也是昨天成婚,据说好大阵仗,半个金阙的大人物都去了,真人一级都数不过来。”
齐玄素不动声色,笑脸如常:“我们也听说了,专门挑的这个日子,沾一沾两位真人的喜气。”
张月鹿默不作声,精心挑选了一把手铳,问道:“多少太平钱?”
掌柜看了一眼,笑道:“四百八十太平钱,我给两位打个折,四百六,权当是我的贺礼了。”
张月鹿痛快地付了钱,没有拒人千里之外:“多谢掌柜好意。”
齐玄素又跟掌柜客套了几句,这才出门。
张月鹿轻轻摩挲着这把手铳,然后递到齐玄素的面前:“送你的。”
齐玄素接过手铳,说道:“这个好,虽然用不上了,但可以摆到我的书房里。”
接着,齐玄素抬眼环视一周:“既然你送了我礼物,那我也得还礼才行。”
不远处有一家玉饰店,齐玄素直接拉着张月鹿朝玉饰店走去。
张月鹿任由齐玄素拉着,嘴上表示怀疑:“你有钱吗?我可不借你,那成了用我的钱给我送礼物。”
齐玄素自信满满:“你放心,我刚跟小殷借了一千太平钱,这丫头有不少存款呢,还让七娘给她在太平钱庄开了个账户。”
张月鹿更不信了:“小殷会这么好心?”
齐玄素解释道:“有利息的。”
说话间,两人已经进了玉饰店。
店面不小,人也不少。
里面是众生百态。
有年轻道士带着老娘过来买玉器的,更多还是准备成婚或者已经成婚的男男女女。
这里面的男道士和女道士也是互拼演技。
女道士们不必说了,想方设法让男道士们多出血。
男道士们也不傻,不断拉扯,甚至是极限拉扯。
一个男道士正不断打量着那些玉器的价格,越看脸色越凝重,额头上有细细汗珠渗出。
最终男道士的目光锁定了一个价格在中下位置的挂件,而他的伴侣则看中了一个价格要贵上三成的挂件。
男道士斟酌许久,想要说服女道士,结果刚开了个头,女道士的脸色便晴转多云,男道士便不敢再说下去了,长叹一声,一咬牙,伸手指向那个贵了三成的挂件,女道士又笑靥如花了。
另外一个男道士是带着道侣过来的,他的道侣已经直接拿过玉饰往身上比量,虽然男道士面带肉痛之色,但面对道侣关于好不好看的追问,还是压住无奈、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