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道门的灵官,还是天门的神官,都看到了这一幕,那个道门老者只是看了素盏呜尊一眼,便让素盏呜尊的周身光华消散。
佛门有小五衰相,分别是:乐声不起、身光忽灭、浴水着身、着境不舍、眼目数瞬。这一幕竟是像极了小五衰相中的身光忽灭,诸天众身光赫弈,昼夜昭然,于衰相现时,其光不现。
所以所有人都震撼了,以至于有些天门神官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个道门老者到底是什么人?只是一眼就让素盏呜尊身光忽灭?
就算这不是素盏呜尊真身降临,也是仅次于真身降临的神降。
灵官们无论是身上还是心头都觉得一轻,纷纷高呼“国师”。
天门神官中不乏能够听懂中原官话之人,这才知道眼前这位老者就是大名鼎鼎的道门三师之一。
对于他们来说,道门三师就像天边的人物,远在巍巍昆仑的玉京城中,操纵遥控着凤麟洲,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平日里那些趾高气扬的道士每每提到三师,都要加上敬语。使得他们连三师叫什么都不知道。
没想到,他们今天竟是亲眼见到了高高在上的道门三师之一。
不知这是幸运还是不幸?
众多天门神官在短暂的震惊之后,就陷入到巨大的惶恐之中,不知所措。
大宫司仍旧站着,身形却有些佝偻,他曾经直面过大真人张气寒,却不得不承认,国师带给他的压力要远胜过张气寒。这其中自然有张气寒没有刻意展露威势的缘故,可就算拿全力出手的斋王与国师比较,仍旧是远远不如。
少宫司已经进入弥留状态,身形越发虚幻,似乎随时都会消散,可他还是睁大了双眼,满是不可思议,喃喃说道:“这就是准一劫仙人吗?”
一个“准”字,倒是恰切得很,国师的确只差最后的临门一脚。
能否渡过天劫,大概是五五之数。
如果是以前,国师说不定就要赌上一把,只是随着末法临近,能十成把握渡过天劫还好,冒险的意义已经不大了。要不然三大古仙为何以神仙之尊谋求飞升。神仙本该是不能飞升的,他们之所以要逆天行事,就是因为在他们看来,人间已经成了将沉的大船。
素盏呜尊大吼一声,不掩饰自己的暴戾和愤怒。
他以大神通从东海搬运海水,要将此地彻底淹没。哪里还管什么天门神官和伊势神宫。
国师一挥大袖,袖口骤然变大无数倍,仿佛要容纳整个天地。然后就见海水被悉数吸入大袖之中,此后便泥牛入海,无影无踪,没有激起半点波澜。
此乃“乾坤袖”,袖中藏乾坤,自成一方小洞天,无所不收,大到各种宝物,小到离手的剑气、术法,甚至就是对手本身,若是境界修为不足,也会被收入其中。
素盏呜尊总不能把整个东海搬来,些许海水还填不满国师的袖子。
就在这个时候,第二道光柱中的身影也终于现身,是三贵子中最为神秘的月夜见尊,就是他封锁了铃鹿山。
这是一位男身女相的神灵,以至于很多人误以为他是位女神,在三贵子中,他位列第二。
在他现身的那一刻,周围的一切迅速失去了颜色,只剩下最为纯粹的黑白二色,好似时间就要在这一刻停止。
不过有一个人是例外。
国师。
国师是一片黑白颜色中唯一保留了本来颜色的鲜活之人,就像东方水墨画中添加了一笔西方油画的油彩,格格不入。
然后以国师为中心,这抹鲜活的色彩开始不断扩大,黑白二色又如潮水一般退去,一切又都恢复了正常。
月夜见尊似乎受到了某种反噬,身上的光华忽明忽暗,好似是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众多天门神官并不知道月夜见尊与国师做了怎样的较量,因为那时候他们被褪去了色彩,时间为之停滞,所以在他们看来,国师只是看了月夜见尊一眼,月夜见尊便也身光忽灭了。
这到底是何等境界修为?
有些神官在先前的激战中没有被灵官们吓到,此时反而承受不住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大宫司有些茫然,不知该表达怎样的心情,原本就不怎么挺直的身躯愈发佝偻了。
在他身后的重重鸟居之后,伊势神宫中,一片沉默,一片死寂,充满了悲观和绝望的情绪。
如果斋王还在此地,蛟龙助阵,三大神器,三大神降,大妖玉藻前,还有诸位净阶神官,那么国师自然不能一人踏平伊势神宫。
可国师从来都不是一个人,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出手了,因为不需要他亲自动手,他是太平道的首领,是道门的领袖之一,他所能动用的权势远比伊势神宫要大,所以斋王也好,玉藻前也罢,都不在此地。
如今这个被掏空了家底、虚弱至极的伊势神宫还能挡下国师的脚步吗?
月夜见尊与素盏呜尊不约而同地望向最后一道光柱。
传说月夜见尊曾经斩杀卑弥呼尊的宠臣,从此日月不相见。素盏呜尊也曾大闹高天国,惹得卑弥呼尊躲进了天之岩。
两位兄弟都曾与大姐有过冲突,不过强敌当前,只能摒弃前嫌,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