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宴席,草草收场。
以秦无病的城府,还不至于因此而不快,秦湘见到了传说中的张月鹿,觉得大有收获,也不在意太多,倒也没有因此生出什么间隙。
齐玄素和张月鹿离开的时候,发现花厅那边也散场了。
气势汹汹而来,却是有些虎头蛇尾。
世事总是不会按照预想的方向发展,不免让人喟叹。
齐玄素本以为自己能一雪前耻,他本就是江湖出身,非是良人,也不装什么宽宏大度的仁义君子,最好能把这个蛇蝎心肠的妇人踩在脚底,出一口憋闷在心中多年的恶气,结果却是一波三折,最后成了他和谢秋娘玩折筷子的“游戏”,虽说挫了谢槿的锐气,但也没占到什么实质的便宜。
唯一的收获就是知道了张月鹿对待清平会的态度,她在知道赵、谢两人清平会身份的情况下,并没有如何喊打喊杀。
这也在情理之中,毕竟清平会与全真道有着极深的渊源,正一道与全真道是盟友,张月鹿本人也与全真道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分割不开。正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她的确不好将两人如何,所以才会让两人好自为之。
张月鹿想要改变道门,并不意味着她是个不染尘埃的无暇圣人,也不是只知道一味横冲直撞的愣头青,道门是讲阴阳的,没有纯粹的黑或者白,必然是黑白并重,所以她同样明白权衡变通的道理。
两人回到花厅,虽然已经散场,还有些人留在这里,比如莫清第和石雨。
齐玄素随口问道:“潘辅理和岳柳离呢?”
“你们走了没多久,他们就起身离开了,主角都走了,剩下的人也就慢慢散了。”莫清第回答道。
齐玄素点了点头,沉思片刻,又问道:“他们是下榻在太平客栈吗?”
“没错。”石雨道。
齐玄素与张月鹿交换了个眼神,一起离开花厅。
半个时辰后,齐玄素独身一人来到了岳柳离的屋外,敲响了房门,却不见张月鹿的踪影。
片刻后,门开了,岳柳离出现在齐玄素的面前,此时她已经换了身衣裳,素淡典雅,脸上薄施脂粉,眉梢眼角带着几分春意,见到是齐玄素后,先是一怔,随即便好似明白了什么,一双眼睛仿佛要滴出水来,似笑非笑,似嗔非嗔。
岳柳离语气轻柔道:“原来是齐主事,怎么不见张法师?”
齐玄素见岳柳离这般模样,心中不由暗道女子之多变反差。
当年在万象道宫,岳柳离是冷若冰霜,凛然有不可犯之色,对待他这种男子更是不假辞色,好似一朵凌寒盛开的梅花。
方才岳柳离在潘粹青身旁,则是小鸟依人,不言不语,楚楚可怜,好一个无辜的柔弱女子,倒似她才是受害之人,齐玄素则是那个咄咄逼人的恶人。就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白莲花。
至于如今,却又风情万种了,娇媚诱人,风骚撩人,好似一朵开得正盛的牡丹花。
齐玄素一脸正气地回答道:“青霄临时有事,要去中州道府一趟。”
岳柳离这才侧开身子,让开一条道路:“请进来说话吧。”
齐玄素点了点头,走进岳柳离的房中。
外面暑气正盛,里面却是清凉怡人,齐玄素环顾四周,就是客栈客房的普通装潢,倒也没什么特殊之处,待他再一转身的时候,却见岳柳离将外面披着的薄纱脱了下来,露出雪白的项颈,还露出了一条素白色的抹胸边缘。
齐玄素目不斜视,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样。
岳柳离一双妙目打量着齐玄素,柔声问道:“齐主事独自过来见我,有何贵干?”
齐玄素顾左言他道:“怎么不见潘辅理?”
“齐主事当我是什么人?”岳柳离立时眉头微蹙,露出几分薄怒之态,“潘师兄有自己的房间,怎么会在我的房里?”
齐玄素笑了笑:“是我失言了,毕竟老万刚死不久……”
岳柳离打断齐玄素的话语:“齐主事还没告诉我,你此来要做什么?”
齐玄素不再故作正经,目光扫过岳柳离的胸前,然后说道:“老岳,咱们两人算是近二十年的旧相识了,我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我这次过来,就是想与你了结此事的。”
岳柳离眯了眯眼:“不知……你想怎么了结?”
齐玄素含糊道:“要有诚意。”
“刚才在花厅,你寸步不让,咄咄逼人,不知怎样才算是诚意?”岳柳离眼波流转,似是一汪春水。
齐玄素道:“诚意如何,不在于我,而在于你。”
岳柳离问道:“你独自一人过来见我,难道就不怕张法师吃飞醋吗?”
齐玄素道:“当然怕,不过不让她知道不就成了?”
岳柳离忍不住笑道:“好一个不让她知道,你们男人啊……”
“我们男人如何?”齐玄素亦是似笑非笑。
“吃着碗里的,瞧着锅里的。”岳柳离轻哼了一声。
齐玄素哈哈一笑,道:“张青霄好则好矣,家世好,门第高,师承机遇样样不缺,前途无量,攀上了她,那便是鸟随鸾凤飞腾远,未来可期。只是一点不好,大小姐脾气,为人独断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