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和董苑一左一右围着阮氏落坐。
“董小姐光临庄子,老身属实意外。听闻贤妃娘娘笔下的玉兰花连陛下都赞不绝口,老身斗胆,等董小姐回宫时带两株最好的给娘娘解闷儿。”
“我替二姐谢过老夫人。”董苑让随行宫女呈上一对红宝石珠串,见阮氏神色一亮,道,“董苑略备薄礼,希望老夫人喜欢。”
她可是特意请教了国师,知道阮氏八字喜火,才选了红色。
阮氏亲自接过,“喜欢,喜欢。董小姐费心了,老身受之有愧。”
虽是打着董苑的名头,可东西实打实是贤妃宫里出来的,阮氏得了体面,乐得合不拢嘴。
方菁立刻送上自己带来的夜明珠,足有小孩拳头那么大,阮氏也很喜欢,“这么漂亮的珠子,老身拿着可惜,方小姐做个项圈镶嵌着戴,更好看。”
话虽如此,她却爱不释手摸着夜明珠。
方菁笑道,“老夫人身份贵重压得住,小女比不得。”
阮氏亲昵戳了戳她额头,“这丫头就是嘴甜。”
方菁成功得了关注,喜上眉梢,趁机坐在叶蓁前头,“叶二小姐蕙心兰质,想必给老夫人准备的礼物比我们的更好,不如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
叶蓁不紧不慢,“若论富贵,有几个能与方侍郎家相比,我的东西自是比不上。”
方菁挑眉,“老夫人都唤你进前了,可见是喜爱你,难不成叶二小姐连这点心意都没有?”
董苑立刻护着叶蓁,“方小姐这么爱管别人家的事,不如让老夫人请你做这庄子上的管事,好将每位宾客的礼品记个清清楚楚。”
方菁一哽,又见阮氏也冷了脸,慌忙给自己回道,“我没有那个意思。”
阮氏将方菁的夜明珠放回托架上,淡淡道,“叶夫人新得了株半人高的血珊瑚,老身很喜欢。”
半人高?还是血红色的?
方菁立时蔫了,崔家生意遍布大周,好东西都是他们从外头带回来的,自是比不了。她没想到叶蓁都被侯府退货了,崔氏还护着她。
她一消停,叶蓁看起来才有了说话的机会,她取出一枚正红色荷包,上头用金线绣了几行道文,“母亲的心意是母亲的,叶蓁给老夫人做个了荷包,请您不要嫌弃。”
其他姑娘们面面相觑,想笑又不敢笑,方菁大跌眼镜,忍不住道,“看来这些年,叶二小姐做绣活儿还真是顺手了。”
她神态间满是鄙夷,这东西怎能拿得出手?可不怪她挤兑嘲讽。
董苑想帮叶蓁解释,可也没什么底气,“礼轻情意重,你没听说过么。”
可这也太轻了。
然而阮氏神色一凛,眼角皱纹都激动地颤抖起来,“这、这是护身咒?”
叶蓁点头,“听闻老夫人吹不得春日里的风,里头配了些草药,随身携带可缓解鼻腔不适。”
阮氏年轻时生过个女儿,后来做了豫王奶娘,女儿生病都没时间回去,更是连最后一面也没见着,此后一门心思照顾豫王长大成人。
可豫王是主子,她这把年纪,什么都不缺,就缺个贴心说话的女儿,百年后也好有人为自己披麻戴孝,所以才想收叶蓁为干女儿。
阮氏紧紧抓着叶蓁的手,满脸都是旁人看不懂的激动,“好孩子,好孩子。”
“这荷包对老身来说才是无价之宝。”
叶蓁前世就是靠这招得了她的心,其实并非药材有多珍贵,只是无人肯为阮氏用心罢了。
“老夫人过誉,叶蓁当不起。”
旁人听来不过是句客气话,但叶蓁话里有话,显然阮氏听出来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收义女一事不好明说,那日封亭回来说叶蓁婉拒了,阮氏心里也没底,方才见着她的荷包确实激动,但也确实配不上“无价之宝”这四个字,可若叶蓁和她有了干母女情份就不一样了。
所以那话其实是在试探,若叶蓁同意,她就当众宣布这喜事,若不同意也免得双方尴尬。能让阮氏如此给面子的,也就叶蓁一人了。
那日的救命之恩还真不是摆设。
而叶蓁没有情绪起伏,“当不起”三字就是给阮氏的回应。
对她而言,李煦安能帮到叶景澜,她就不必受制于崔氏,即便阮氏是真心喜欢自己,日后一旦牵扯到利益,或者被逼着帮李乘歌铺路,下场必不会好。
阮氏多少有些失望,她松开了叶蓁的手,只将荷包攥在掌心,“老身回去换件衣裳,你们都去园子里玩儿吧,难得出城一趟。”
“王爷在北面的亭子招呼男客,你们别过去就成。”
丫鬟搀着阮氏离开,其他小姐姑娘们也纷纷往外头去,董苑弯腰将叶蓁扶起来,“前院好热闹,咱们过去瞧瞧。”
叶蓁难得出来一趟,也不再想那些烦心事,面带笑容,“嗯。”
唯独方菁还没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