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韵上前去,冷冷地扫了二人一眼,扬声道:“苏夫人,苏小姐,你们是不是忘了,苏姑娘如今已经是裴大人房里的人!当日是苏府亲自把苏姑娘送进小轿的,若是苏府不愿意送她来,那便自己去向大人磕头请罪,说你们欺骗了大人,要把苏姑娘要回去。”
苏母和苏锦澜脸色都是一变。
“这位姑娘如何称呼?”苏锦澜打量秋韵一眼,挤出了笑容。
“秋韵。”秋韵不卑不亢地回道。
“秋韵姑娘,苏禾是自己攀上的裴大人……”
苏锦澜话说一半,被秋韵不客气地打断了。
“奴婢再说一遍,苏姑娘已经是大人房里的人,苏夫人和苏小姐没有资格在这里说三道四。裴老侯爷登门要人的事,你们应该都知道了吧?怎么,你们想和他一样?”
苏母和苏锦澜的脸色更难看了,母女两个交换了一记眼神,神色莫名地朝苏禾看了过去。裴老侯爷被强摁着磕了头,回去就病倒了,现在还榻上瘫着呢。
“其实我们今日来,并非是要责备二妹妹。只是二妹妹当日走得匆忙,很多事还没向二妹妹交代清楚,怕二妹妹在公主和大人面前伺候不周到,所以今日特地前来叮嘱一二。”苏母缓下脸色,走过去想拉苏禾的手。
“你真不要脸。”苏禾躲开苏母的手,慢吞吞地说道。
苏母脸都绿了,盯着苏禾恼火地说道:“放肆,你还有没有规矩,我可是你母亲!”
“我母亲死了快十年了。”苏禾看着苏母,又笑了起来,“你是不是忘了我母亲是怎么死的?她那日生产,我求你找稳婆找大夫,烧热水,点炭盆……你却让人把我打出去,把我头都打破了,还说我母亲连儿子都不会生,诅咒她该死。那日我母亲痛得叫哑了嗓子,血都快流干了。弟弟生下来也是死胎,浑身憋成黑紫色。”
苏禾声音很轻,听上去很平静,笑容满面的,可说的事听起来却让人心惊肉跳。
院子里很静,只有风吹过枝头的声音,沙沙作响。
苏母感觉一阵心惊肉跳,背上冒出了虚汗。她今日来此,以为苏禾还好拿捏,想要逼着她找裴琰开口,给苏父和家里的两个儿子谋上好差事。可现在看来,她好像来错了。
“你那时还小,记错了。”她定定神,勉强挤出了笑。
“我是小,但不傻。”苏禾盯着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桌上的空糕点盘子。
雪白的瓷器在石桌上碰得咣当脆响。
“我从那时候就想,你们全家以后也得那样死才行。”苏禾嘴角牵了牵,笑得更香甜了,“苏夫人,你赶紧回去洗干净,等死吧。”
“你、你、你目无尊长,你敢威胁我。”苏夫人往四周看看,见苏锦澜也吓得白了脸,于是壮起胆子朝着苏禾冲过去,挥掌就想打她。
“啪~”一巴掌打到了苏母的脸上。
苏母还没反应过来,只见苏禾已经用帕子擦了手,坐了回去。
好家伙!天知道她在梦里已经操练过多少回了!
终于让她打着了!
爽!
苏母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了起来,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苏禾,脑子里一片空白。
“贱婢,你敢打母亲!”苏锦澜一声尖叫,扑过来就想打苏禾。
苏禾眼疾手快地架住她的手,用力往前一推,趁她跌倒,又顺势踢了她一脚。
这一招一式,她在脑子里演练了好多好多回!
“娘,她踢我。”苏锦澜环起双臂,眼泪汪汪地找苏母告状。
可是以前苏锦澜就这样踢她的,而且专挑苏禾的胸前踢。
苏锦澜说她胸脯鼓鼓,模样骚浪,要踢烂她。
苏禾那时十三岁,刚刚发身子,痛得在地上直打滚,胸脯被踢得乌紫瘀血。
这对母女就是狠毒,折磨苏禾就像在折磨一个家养的牲畜。
“贱蹄子,你敢打澜儿!”苏母顿时像疯了一样,朝苏禾扑了过去。
秋韵和容玉见状,连忙去拦,可苏母竟像吃了疯力丸一样,两个人都没能拦住她,反而被她狠抓了几把。
突然,一条长鞭凌空而来,如灵蛇一般卷住了苏母的手腕,将苏母高高地抛起。
苏母圆润的身体包裹在一件紫色的锦裙里,就像一条吃得过肥的大蛇,在半空中扭动嚎叫着,然后重重地摔在了鱼缸里。
哗啦啦……
水声狂响一阵,苏母一脸惊恐地从鱼缸里爬了出来。
“娘!”苏锦澜终于回过神,跌跌撞撞地朝着鱼缸冲了过去。
苏禾往门边看,只见裴琰手里握着一条鞭子,另一手抱了一只毛茸茸的奶白团子,披着一身金灿灿的光站在院门口。乌发之下,冷瞳如静潭,不带半点温度地扫过了满院子的人。
他不是说今天不回来?
裴琰懒懒地掀了掀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