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忽然响起太子清朗的笑声,一面说,一面掀帘子走了进来。
叶璇玑不想他会来,一时竟愣住了:“外面下这么大雪,殿下怎么过来了?”
太子笑道:“怎么,本宫过来你不高兴?”
“妾身怎会不高兴呢。”
见他身上沾着一层雪,忙起身替他掸去身上雪,解下斗笠蓑衣,不禁又想起曾经堆雪人之时,心里涌起难言的情绪,似忧似怨道,“这些日子,殿下一直待在无忧阁,妾身以为殿下不会再来了。”
“傻丫头,本宫怎么可能不来。”他好像很高兴的样子,眉眼藏不住的笑,伸手刮了刮叶璇玑鼻尖,“本宫跟你说过,不管本宫身边有多少女人,你始终是最重要的。”
叶璇玑不相信地皱皱鼻子:“谁信你骗人的鬼话。”
她转身将斗笠蓑衣挂了起来,刚要转过身再和太子说话,被太子从后面一把抱住。
唇附到她耳边轻轻问道:“生气了?”
叶璇玑委屈地咬住唇,不说话。
太子笑道:“本宫就是喜欢你生气的样子,你生起气来也很好看。”
叶璇玑赌气道:“再好看也没有贺兰侧妃好看。”
太子笑容越深:“这倒是实话,你很有自知之明。”
“殿下,你,你想气死妾身么?”
太子哈哈笑道:“之前是谁说天仙般的人物,任谁不喜欢,怎么,本宫说她好,你反倒不乐意了?”
叶璇玑见他拿她的话来堵她,气得转过身,伸手在他胸口捶了一把,娇嗔道:“殿下你一来就欺负人。”
太子见她娇憨模样越发喜欢,握住她的小手笑道:“本宫就喜欢欺负小璇玑。”
两人打情骂俏一会儿,叶璇玑被闹得有些腻歪,见他始终笑得开心,不由问道:“今儿殿下怎这般高兴?”
太子脸上笑容微凝,转头看了一眼屋外大雪,若有所思道:“麦盖三床雪,来年枕着馒头睡,明年准是个丰年。”
瑞王已请动司妙莲出山,依司妙莲的身手,虎牙令已是囊中之物。
四明山也传来了消息,找到了赵毅偷藏的巨额财富。
他岂能不高兴。
虽然高兴得太早了些,但他就是忍不住想过来和叶璇玑分享他的快乐。
叶璇玑总觉得事情没有太子说的这么简单,哪年不下大雪,也没见他这样高兴过。
太子不说,她也不好问,跟着一起高兴道:“是啊,百姓们都是靠天吃饭的,瑞雪兆丰年,明年百姓们一定不会像今年这样艰难了。”
她本不想扫太子的兴,说到这里,忍不住道,“妾身听闻今年沧洲大旱死了很多人,朝廷派了李大人前往灾区赈灾,灾民们不仅一两银子没见着,原来的课税银子还翻倍了,灾民过得苦不堪言。”
太子闻言,脸上笑容瞬间僵住:“你听谁说的?”
“妾身出府时,听到百姓们议论的。”
她不可能只听大街上几个百姓议论就完全相信,亲自查过,确实如此。
她还想着等拿到赵毅的钱,用一部分救济灾民。
只是她能想到的事,太子未必想不到。
钱拿不拿得到,还不一定呢。
太子身为储君,当担起国之重任,为百姓做实事。
太子不以为然的笑道:“不过是听来的传闻,未必可信,沧洲大旱,父皇早已下诏,免去沧洲百姓钱粮,拨款十万用于赈济灾民,他李成风有多大的胆子,敢私吞赈灾钱粮,加收课税银子。”
“殿下若不信,派人去沧洲走一趟便知真假,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若整日困囿于宫墙内,又如何得知天下事,万一此事是真,那万千灾民岂不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她转头看向窗外,“瑞雪兆丰年,但眼下灾民没吃没喝,再遭遇大雪,日子艰难可想而知,还望殿下为百姓们做主。”
太子听她一席话,满脸意外,像是不认识一样盯着她:“璇玑,本宫倒不知道你竟有这样的见识和肝胆。”
叶璇玑读不懂他的脸色,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气了,反正话都说到这份了,也不在乎再多说两句。
“妾身出身平民百姓,自然懂得平民百姓的苦,妾身离开叶家村时,虽然年纪还小,却始终记得一件事,当年叶家村遭了水灾,全村人都没饭吃,县里还派人来催缴各种苛捐杂税,有的税名老百姓连听都没听过,我们村里有位童生爷爷和县里派来的官差争辩,竟被官差活活打死。”
“村民们害怕了,为了交税,多少人家卖儿卖女,我姐姐和我都差点被我祖母卖了,幸好我娘追了过来以死相逼,姐姐和我才得以保全。”
其实,她根本不记得了。
都是娘告诉她的,姐姐入了太子府,娘总是喜欢回忆过去的事,跟她说她和姐姐的小时候。
她这样说,就是为了动之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