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明帝听到这个名字,微微点头,“是个良臣,坚实肯干,只可惜是南人,不是我旅人。”
“南人,旅人有什么不同吗?”这是小五第一次反对阿父的观点。
“啊哈哈。”看到小五认真的脸,法明帝并没有恼怒之意,“当然不一样了,当初我们旅人入主南洲,不知道多少南人负隅顽抗,一直至今,那些反动南人都还没有平息,还不知道多少人潜伏着,只到我大雨飘摇的那天,就一定会出来猛咬一口。”
“可是,南人也不全是那种人啊。”
“多数南人其实都心存不满,即使表现得忠心,是不是真的又如何去检验呢?相比之下,我们旅人实乃同族,入主南洲,大部分人都是一心,这是我们的根基。”
“这太任人唯亲了。”
“哈哈哈哈,任人唯亲也是择良担事,这南洲天下虽然能人义士众多,但用人,不需要那么大的才能,忠心的当然更好一点。”
法明帝又摆摆手,“好了,那就这么定了,不日我就会召见林知南,到时你与他一同前往越州吧,也好长长阅历。”
离开后,回到住所。
自从回京后,白伯也不跟着自己了,居住在自己隔壁,每日里不是在院子里钓鱼就是回屋睡觉,一点都不像他。
宣召的上令也早早的出京,小五也有些期待再见到林知南。
终于在年末时,林知南进京了。
再第一次面见法明帝时,小五也在身侧,林知南看着眼前熟悉的少年,不禁一时发怔。
“好久不见,林大人。”小五笑道。
“原来是五殿下,昔日有失礼数,还望勿怪。”林知南立马拱手道。
“林爱卿何须如此,小儿出门在外正是需要历练的时候,经历再多都不为过,何况谁人不知林爱卿是我大雨肱骨之臣,忠心耿耿。”
法明帝起身上前,扶起躬身的林知南,这一幕倒让小五有些意想不到。
“君臣有分,臣怎敢失了礼数,恪尽职守也不过是臣子本分,臣只是尽了应尽之责。”
“哈哈哈,好,好一个臣子本分。”法明帝看向眼前人,愈发觉得此人可担大任,“你可知道越州妖丹一事?这妖丹简直是祸我大雨之根源。”
“臣早有耳闻,不止越州,南洲各处都有妖丹踪影,只是数量多少不一,其中弊害,触目惊心。于是每到一任,都必然清缴妖丹,禁止流通。”
法明帝闻言,也是叹了一口气,“既然你已早知,朕也不必再言其中利害,只是这禁丹之事愈严,偷售之事却愈烈。尤其是越州,历来是妖人登上南洲第一处,妖贩云集,妖丹数不胜数,法禁之下也是步步维艰,朕多需要一个良臣,一个能臣来为朕分忧啊。”
方面的望向殿外,远处的天空之上,白云缭绕,没有看到金黄的阳光,被遮蔽在洁白之下,清风游动,缓缓拉开序幕,光束直射殿间,照在林知南的后背。
“臣虽无经世之才,却也未敢不效死命!为君分忧,臣子分内之事。”
“林卿,有你这番话,朕心甚宽。这满朝文武若都能向林卿一般,何愁我大雨不兴。”
“陛下谬赞。”
“初到京城,还是先歇息许日,日后再议。”
送别林知南后,小五也告辞,殿内只留下法明帝一人。他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先前挺拔的身躯在此时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有些佝偻。
妖丹,他曾经也服用过妖丹,此种利弊他再清楚不过,不然以他的资质,入五品宗师不成问题。面对快速晋升的贪欲,不能克制,已然得到苦果。
若是五品宗师,何会有如此多力不从心之事,官员任命,朝廷选拔,地方管制,他受到太多掣肘。若是五品宗师,他亦可以亲自去做许多难办之事,在大雨的土地上,在这当今天下,妖人习得妖法又如何?凭他五品实力,加上龙气庇佑,天下未有敌手!
只不过,有些事,总像是命中注定。他的武道一途被妖丹所困,大雨前进一途也被妖丹拦住。只有一点,他必须做到,大雨绝不能丧于他手。
往后每日,法明帝都要将林知南叫入宫中,细细长谈,小五并没有再随时陪同,也没有再见到过林知南,直到新年。
每年,法明帝都会在宫中举行家宴,人数很少,只有五位皇子与他们的生母及皇帝。小五的母亲很早就不在世,法明帝并没有将他过继给别的嫔妃,而是亲手带着,招来一名乳娘,时时陪伴在身旁照顾小五,因此也经常出现上早会时,皇帝坐在中间,身旁还有一名乳娘抱着婴孩的奇景,从古自今,前所未有。
今年,倒又有些不同,法明帝邀请了林知南一同参与,没有让各皇子的生母出席。
五位皇子一入场就看见了高位的法明帝,以及落座于下一排的林知南,场中共有六个座位,左右各三,相对而放,放成三行,由皇帝由近到远。
大皇子没有犹豫,坐上了最后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