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早些年他没有把李傅箐留在自己的身边,对他也的确是有些不公平。
现如今又接回皇宫,恐怕往日的好友再也见不到面。
“不过是一个舞女,老六喜欢,就让她跟你一起回去吧。”
九五之尊终于出声,不过是满足自己儿子一个愿望,也无大碍。
“多谢皇上!”
李傅箐的语气明显激动几分。再次朝着皇上行礼过后,才给江澄使了一个眼色。
而女人就顺理成章的跟在了他的身后。
楚心然看着眼前这一场大戏,忍不住拍手称赞。
要是李傅箐就那样把江澄就在自己身边,若被有心人知道,对他没有半点好处。
可是如今这样一弄,是皇帝下的圣旨,就算别人知道了江澄的身份,这对李傅箐也造不成什么威胁。
大不了他就说自己不知道江澄是罪臣之女,还是能把自己推得干干净净。
水妍……
江澄。
她突然想起自己之前对李傅箐所说的“她在台上扮演的是谁,那她就是谁”。
看来这男人是从这句话中得到的启发了。
正出神之时,楚心然突然在角落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李傅
箐的奶娘。
看来李傅箐还真是对他的奶娘上心,这种场合也愿意带她来。
不过……
这个老婆婆也担得起这好。
楚心然又盯着看了一阵,却发现老婆婆此刻正愁眉苦脸,还时不时朝着李傅箐看上一阵。
她犹豫片刻,从自己的座椅上起身,在嘈杂的人群中朝着角落移动。
“婆婆怎么一个人坐在这?”
终于挤到了老婆婆的身边,楚心然冲着对方笑笑,一屁股坐到了对方的身边。
见到来人,老妇人先是一愣,随后便想要给楚心然行礼,却被楚心然一把抓住。
“婆婆跟我不用这么客气。”
老人家的眼中闪过些感动之色,恐怕这整场祈福宴,能够看得起她的就只有李傅箐和眼前这个小姑娘了。
她抬头再看远处的李傅箐一眼,目光落到江澄身上时,忍不住轻声叹气。
“婆婆有什么烦恼,大可以跟我说,反正我现在也闲得无聊。”
楚心然拉住老妇人的手,轻轻拍了拍。
又是几声叹气后,老婆婆才在楚心然的目光之下抬起了头。
“楚小姐也知道,傅箐他幼时不在京城,所以会时常被人看不起,可是突然有
一天,出现了一个十分伶俐的小姑娘。”
“这小姑娘不仅没有看不起他,甚至还帮他对付那些欺负他的人,在十几年的时光当中,那小姑娘陪他过了一大半。”
“后来二人逐渐长大,也产生了些不同的情愫。我们本以为傅箐只要养在宫外,就不会有人忌惮,可是谁知道还是有人派了刺客追杀。”
“我还记得那天,天空中阴沉沉的一片,傅箐和那姑娘刚进家门,一个黑衣男人举着长剑就冲了过来,那姑娘为了保护傅箐,身中数剑。”
“二人一路跑到河边,可那人还是追着不放,那姑娘一不小心落入水中,又因为受伤,所以就再没能醒过来,而傅箐也如同变了一个人。”
“今日这位水妍姑娘,就和当日那姑娘长得一模一样,傅箐向皇上讨人,这就证明,他还是没能忘记从前的事,我们都希望他能向前看……”
楚心然是大概知道李傅箐有一个白月光额的,却不知道其中还有这么深的故事,她抬头朝着远处的男人看了一眼,正好看见他在给江澄夹菜。
李傅箐的脸上夹杂着些少见的柔光,而江澄也微微脸红,不知道在和对方说什么。
一个陪了
自己那么多年的人,又因为自己而死,不论是谁,恐怕都不会忘掉。
难怪他会选择将江澄救下,原来其中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不过……
江澄只是那个女子的替代品,是不是有些太残忍了。
她微微叹一口气,突然觉得李傅箐很可怜,自幼就没有母亲,父亲是全天下最尊贵的人,可却毅然决然的把他送到那么偏僻的地方。
好不容易有个知心人,还意外去世了。
似乎是察觉到楚心然的目光,正低着头的李傅箐突然抬头,正好看到和自己奶娘坐在一起的女人。
他的神色暗了几分,直接起身,大步朝着二人过来。
“楚小姐还真是好雅兴,不去和别人聊天吃酒,竟坐在此处看着我的奶娘?”
男人毫不犹豫的发起攻击,楚心然回过神来,从这话里听出了嘲讽之意。
“六皇子抱得美人归,将老人家忘在这里,我来陪陪不行么?”
她也毫不示弱,直接反击回去。
“那我岂不是还得多谢楚小姐了?就怕楚小姐不是真心待人,只是想从别人身上得到些什么有用的东西罢了。”
听到这话,楚心然方才还残留的些许怜悯瞬间消
失。
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个李傅箐就是个神经病,一天到晚没事干就知道到处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