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还僵持着,李修寒臭着一张脸,却硬是挺着不肯走。
就在楚心然考虑要不要再加把劲时,乔二进来了。
“娘子,娘子你怎么样啊?”
乔二是硬着头皮进来的,爱护妻子的心,胜过了对王府的恐惧。
拖着一只瘸腿,他扑到床前,见人躺在床上安睡着,呼吸绵长,神色红润,哪里还有半点患病的模样。
就是旁边挂了一根透明的管子?
“别碰她的伤口。”
楚心然放低了声音。
“她没什么事了,大概再过半个时辰就能醒,我会让夜雨给你一个药方,每日记得服药,七日后无事,便可来王府找我……本宫拆线。”
才想起李修寒的疑心,楚心然话转得生硬,面上却非常自然地转身要走。
可她才走出一步,李修寒却是抢先走出了屋子。
楚心然没忍住心底暗骂,不就是仗着腿长点,等我瘦下来,也是大长腿!
半个时辰后,乔二媳妇果然苏醒,再过两日竟能起身慢慢行走。
一个将死之人,被“开膛剖肚”之后,还能活下来。
这在古代简直可以算得上医学奇迹。
而作为这场奇迹的主角,楚心然却是在凤溪阁,自己的小院子里睡了个昏天黑地。
不
得不说,古代缺少一切电子设备,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倒是很不错得休养之地。
“小姐,小姐你怎么又睡着了呀!”
夜雨是在小院子的藤椅上找到的楚心然,此时她盖着张手绢,树下乘凉睡得很是安稳。
“反正没什么事,夜雨你也歇歇呗。”
夜雨已经习惯了自家小姐时不时地“豪放之语”。
“小姐,听说元卿云身上挠的伤都好了,现下又每天和王爷同进同出的,您要不也请王爷来坐坐,其实王爷也挺……”
“打住!”
楚心然才不会招惹那个男人,一个自大狂,身上还带着不知道哪里来的降头术,就差没在脸上写上“麻烦精”三个字。
她并不想自找麻烦。
“这是什么?”
楚心然注意到手边的糕点,拿起一块闻了一下,却没尝。
“是齐管事着人送来的糕饼,说是应季的新式糕饼,给您尝尝鲜。”
闻言,楚心然冷笑,低声自语,“原来,是齐管事。”
“是啊,自从他自己去跟王爷请了五十杖责后,现在府里谁敢再小瞧咱们。”
夜雨说得骄傲,自从入府以来,王府里的人个个都仗势欺人,克扣供奉都是最基本的,如今终于是扬眉吐气。
楚
心然已经站起身,将糕点放回,肆意地伸展身体,简单做了个热身动作。
“你不是闲得慌嘛。带上这盘糕点,带你去看场戏。”
楚心然再去元卿云的院子,比上次更加地顺畅,至少没有那个不长眼的奴婢敢拦着了。
“王妃姐姐,您怎么来了,妹妹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元卿云的脸果然是好了,娇媚柔弱,在奴婢的搀扶下缓缓行礼。
楚心然径直找了个位置坐下,也没让她起来,反而端起了一杯茶,闻了闻道:“这茶不错。”
“你若是喜欢,妹妹这就着人给您送去。”
“那就多谢了。”
楚心然收礼收得十分顺畅。
片刻后,院子里陷入寂静,元卿云跪得腿脚发酸,却还是不动声色,问道,“不知姐姐今日有何见教?”
“元姑娘怕是记忆力不太好,本宫早就跟你说过,本宫从来就没有什么妹妹。”
楚心然声音冷了下来。
“是,能得侍奉王爷,已经是妾身三生之幸,哪里还敢乞求名分。”
元卿云说着,又是一副哀哀戚戚的模样。
“行了,你也别装了,今天我只是借你这个地方用一用。”
楚心然放下手中的茶杯,说着院外齐管事匆匆赶来。
一眼见到楚心然坐在高位,当下膝盖一软,竟直接跪了下去,“王,王妃,奴才参见王妃。”
楚心然笑得自然,放在这肉肉的大饼脸上,竟莫名显得敦厚老实。
“齐管事来了,这伤好得怎么样?”
“一点小伤,谢王妃关心,奴才……”
楚心然没等他把话说完,递了个眼神给夜雨。
“不管怎么样,也是因为本宫才会如此。本宫心里惭愧,送给你一盘糕点,吃了吧。”
齐管事当场就慌了,“这,这怎么行,奴才不敢!”
“不敢?”楚心然冷笑,“这糕点,不就是你送来凤溪阁的,你有什么不敢的。”
见他急得话都说不清楚了,楚心然脸色更冷。
“还是说,这糕点有什么别的东西,一些你不敢吃的?”
“不,没有!我,我没有!”齐管事脸色涨得通红,当即否认。
“那就好,来人喂齐管事吃糕点。”
楚心然却不管这些,小肉手一挥,立即有人上前作势要塞。
“王爷!”
突然元卿云身姿一软,就要倒地,屋外李修寒的身影闪过,稳稳地将人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