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冲霍天颢挥手,跟兔子似的蹭地跑远了。
霍天颢目送她离开,胸口带着一股沉闷,就像是这五月阴沉上来的天,总泛着股不痛快。
他果然不能寻个女人,谁摊上这种女朋友,那真是操不完的心,跟一个陌生男人扒心扒肺嘱咐一通,换成旁人,不立马将这小女人扛回家?
在原地也不知道气什么,他瞪着车从门口驶出,而那个小女人一张笑脸地跟旁边的人搭上话,明明靠着车窗,都没再丢给他一个眼神。
这迫不及待甩关系的架势,让他啧了声,摩托一个甩尾掉头走了。
夏昭芸一路上真得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手搭在包上,又不能让人觉察到自己的紧张,拉着旁边的婶子说笑。
等抵达厂区的时候,她才长长松口气,只是抚摸着厚厚一沓钱,又有些发愁。
她现在住宿舍,一屋子六个人,虽然有个带锁的木箱子,但也有丢东西的。尤其是她这笔钱的来路不能透漏,丢了钱一报数额,谁信?
毕竟她给自己树立的是,被宋家扫地出门、遍体鳞伤、受尽委屈、被剥削的小可怜形象,是不可能有钱的!
再者她不喜欢自己的生活时刻被人围观,略微改善下生活,都要被一众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洗礼。
夏昭芸蹙着眉头略微思索下,身子一转往妇联去了。
要说厂子里什么部门没有实权,但是人脉广话语重的,那非妇联和工会莫属了!这两个部门一管内一管外,是实实在在的厂里“管家”。
妇联也在总办公大楼一楼占据了间不小的办公室,六张办公桌椅整齐地排成非字,靠墙的地方是一溜的档案柜,各种打扫、洗漱、茶水等等工具也都十分有条理整洁地摆放着。
刚收拾完,众人倒上茶忙活手里的活,纳鞋底、织毛衣、勾杯套,总不会让自己闲下来。
“小夏同志?”见到门口笑意盈盈的人,一个老大姐瞧见,赶忙热情将人让进屋,“快进来坐,自从你离开宋家,我们都十分关注着你。”
“是不是遇上什么困难了?跟大姐和各位婶子们说,能解决的,咱们肯定要争取……”
众人都围上来,尽量表现的和蔼可亲,递上上好的茶水,还有糖果和点心。
夏昭芸抿唇笑着谢过,捧着缸子迟疑下,在众人鼓励的目光中,深吸口气小声说道:“婶儿、大姐,我想先申请一间单身宿舍。”
“我打定主意不结婚了,所以肯定没法排队等着分房子。但是我不能等年龄大了,还跟小姑娘般抢宿舍住吧?”
“我知道我刚入职两年,工龄浅没有资格申请,但我想问问自己掏钱能租一间吗?我慢慢攒钱置办家伙什,等东西置办差不多,手里有了闲钱,最多明年,就能领养一两个孩子了。”
说到这里,她脸上泛着浅浅的绯色,“我没有天颢哥的本事,能为厂子和组织做出多大的贡献,但是我能尽自己微薄之力,比如领养一两个孩子,让他们免于童年不幸,健康快乐成才,再投入到厂和组织的发展建设中……”
一群妇女们被她这种小人物默默奉献的精神给感动了,手掌呱唧拍得响亮。
听的夏昭芸都有些尴尬了,自己这么说,其实就想要搬出去而已!
至于孩子,她自己苦日子还没过够,需要一个麻烦加身吗?
她可是看见亲生儿女都不孝的,这种半路母子、母女关系就牢靠?
只要过了眼下这关,她搬出来,其余的事情再说。
“这样吧小夏同志,你先回去,我们几个跟领导汇报下情况,商量好解决法子再去寻你。你放心,我们铁定不会让心里装着厂子和组织的烈士遗属凉了心……”最后妇女主任拍板道。
夏昭芸也感动地点头,一阵谢谢,还表达了之前妇联替自己从宋家讨回公道的事情,深切地感恩之情!
等人一走,妇联众人一阵唏嘘,“这么好的孩子,宋主任家怎么就下得去手?俩儿子才有的一个娇娇软软漂亮闺女,任是硬心肠的人,不也把小夏同志疼到心坎儿里?”
“你们瞧他们稀罕亲生闺女的样子,再看看小夏同志和他们的模样,估摸着他们早就知道这事儿了,又不能说出去,可不就关起门来对这孩子撒气?”
“这哪里是养孩子,分明就是将人当成了仇家。搁在心胸狭窄的孩子身上,不定跳几次池塘了……”
“唉,可惜了,要是当初没有宋家的专制霸道,你们说小夏同志跟小霍英雄成了,会不会多了一对令人羡慕的小夫妻,也少了一抹英魂呐?”
她们气愤地吐槽一通,觉得小夏同志都寻上门来了,那妇联一定要拿出态度办这事,不仅要办,还得办好!
夏昭芸背着一千二百块钱和一众票子的巨款,溜达到了顶层的广播室。
贺青冉这会儿正磕着瓜子玩呢,见她来了,哎呦一声,拍拍手上的细碎,笑着上前围着她转圈:“您老打哪里来呢?我参加金话筒初赛,也没有消失一天一夜呀。”
夏昭芸瞪了她一眼,坐下来,长叹口气,“这说来话长了,都怪我年轻气盛……”
贺青冉继续嗑瓜子,眼睛满是八卦的闪光。
夏昭芸轻笑下扬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