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遮蔽下，本就所剩不多的阳光，于四人踏入楼道那刻，彻底没了踪迹。
还未上楼，叶安就感到阵阵心悸。
仿佛眼前蜿蜒盘旋的阶梯上，一个莫名的存在，正在高处俯视着他。
电子仪器受到灵灾干扰，时不时流窜着电流声。
为了确保当前指令畅通，枯叶蝶干脆率先摘下耳麦。
见状，叶安几人先后将机器摘下，主动放弃了与外界交流的可能。
“队长，在外界看来，咱们现在已经处于失联状态，你确定要这样做吗？”
出于保险，狙神主动开口。
自信到近乎有些自负的枯叶蝶，回答的极为干脆。
“机器已经坏了，我们只能自己决断，再者说，你真觉得外面那个来镀金的家伙，会拿我们的命当命看吗？”
寥寥三两句，叶安已经听出了蹊跷。
世道吃人。
显然，无论平民还是帝国专员，在那些权贵眼中，都只是工具而已。
可枯叶蝶的身份应该不低才对，为什么也会这样？
女人的身上又添一丝迷点。
但身为队友。
从踏上战场那一刻开始，他只能选择信任。
依着枯叶蝶的指令，几人齐齐戴起夜视仪。
视线幽绿间，叶安避开前者，抢先朝台阶走去。
诧异于枯叶蝶眼中一闪而逝，但她终究没有开口，默认了叶安的主攻位。
骤雨县本就因雨水充沛得名。
近来连番夜雨过后，台阶上更是长出了一层薄薄的黏腻青苔。
糅在深绿色的视野中，叶安根本没有发现。
刚踏上一层阶梯，他身形猛地后仰，整个人倒退间，差点儿跌回枯叶蝶的怀抱。
“我艹！”
靠扶手稳住身形的叶安稍稍有些尴尬。
回过头，在呼吸器的加持下，他那嘶哑的声音，以更为沉闷的声响传出。
“注意脚下。”
“喂，说你是吊车尾，也不至于这么废吧？”
还没说完，阿悦略带嫌弃的声音便迅速袭来。
还是枯叶蝶开口解围，才替叶安保下脸面。
“所有人注意警戒，叶安，需要我代替你的位置吗？”
“不用了。”
“好。”
伴着高楼外愈发密集的雨滴声，叶安再度迈步。
“一层确认安全！”
“二层确认安全！”
……
“五层确认安全！”
灭杀行动进行的格外顺利。
由下至上，叶安一行人排查到五楼，依旧没有发现怪物的踪影。
下令就地休息后，枯叶蝶却独自盘坐一角，眼中满是化不开的迟疑。
扫过摩挲着枪管的狙神，又看过嘴里闲不住的阿悦，叶安一把摘下面罩，掏出烟盒的同时，凑到了枯叶蝶身旁。
“在想什么？”
“你怎么把呼吸器摘了？”
“大怪用不上，小怪不需要，没事的。”
话糙理不糙。
枯叶蝶瞥了叶安一眼，索性也就随他去了。
沉思间，她的眉头愈发拢起，渐渐凝成了一个川字。
“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
“低阶怪物没有智慧，一旦嗅到人身血气，就会不顾一切扑上来，可现在……”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操控它？”
“不确定，但现在看来，这里的灵灾，肯定没我一开始想的那么简单。”
叶安没有过多打扰枯叶蝶的思绪，只静静坐在一旁，抽完了手中烟。
嗤
烟蒂坠落，燃起一丝青烟。
重新戴好呼吸器的叶安，又一次作为主攻手，当先朝六楼走去。
螺旋向上延伸的阶梯，根本望不到边。
唯有最高处，有一丝不受阻挡的天光，伴着点滴雨水，时而从几人余光中跌落。
楼外暴雨楼内滴。
随着时间划过七点，四人身上也渐渐蒙上了水汽。
又一次擦拭过夜视镜，叶安举起右拳，拦下了众人的脚步。
没有质疑，身后三人瞬间提枪，覆盖了所有角度。
确认过周围安全后，枯叶蝶才维持着射击姿势道。
“怎么了？”
“这样太慢了。”
“吊车尾，你不会是嫌弃我们吧？”
随着阿悦的质疑声响起，不喜欢说话的狙神，也投来了质疑的目光。
对此，叶安仅仅抬手指向头顶。
“天黑了，那些家伙会变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