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说的话最终还是没能说出来，化作了一声叹息。
江宁看着老太太脸上的愁容，那是对自己的关心以及对不争气的顾景随的无奈。这种表情她在师父的脸上看到过，一时间竟有些感动。
“顾老。”江宁收敛自己的情绪，缓声开口：“您身体怎么样？我来给您把把脉吧。”
在自己的专业领域，江宁极其的认真，把手放在老太太的手腕处，表情严肃。
片刻后她收了手，发现顾老太太的身体有些小问题：“您最近睡眠是不是不太规律？”
老太太一脸惊讶：“你知道怎么？”
“我是医生啊。”江宁笑了笑，温柔的同时却没有让人丧失对她专业性的信任，继续又说：“不过您放心，我先给开个药方，食用三天后如果还没有改善，您再联系我。”
说着，江宁便拿出手机，快速地在上面写下几个药材的名字，然后发送给了陆管家。
“都是一些很常见的药材，要点都能够买到，麻烦陆管家了。”
“不麻烦。”陆管家又怎么可能觉得麻烦，心里只有感激。
顾老太太知道江宁医术高超，自己的手术也完成的非常完美，甚至被当做是成功案例供各大医学生学习，但却不知道江宁除了在西医有所成就外，中医方面也非常厉害。
这样优秀的人，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孙子还不懂得珍惜，真是快要急坏老人家了。
晚饭已经准备完毕，顾老太太让江宁到楼上的书房叫顾景随下来吃饭。
江宁本想要拒绝，但老太太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说完便找理由离开。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还是走上了楼梯。
二楼书房。江宁站在门口，抬手轻轻敲了两下，门内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进。”
犹豫了两秒，这才推开了门。
她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门外。戴着黑色无框眼镜的顾景随正坐在电脑前，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不停地敲打着，看上去真的是在办公。
他全身心投入工作，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没有空闲的时间去想下午的事情，以至于连进来的人是谁都没有注意到。
两人就这样，一个站在门口，一个继续办公。
过了一会儿江宁才缓缓地张开嘴巴：“顾老让……”
几乎是在开口的瞬间，顾景随听出来是谁的声音后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落在了江宁的身上。
江宁的话戛然而止，停顿了两秒后才接着往下说：“晚饭做好了。”
“嗯。”顾景随应了声，摘下眼镜的同时站了起来。
话已经传到了，江宁就没有理由再留下了。她刚想要离开，身子都没有转过去，顾景随的声音响起：“今天的事情……抱歉。”
突如其来的道歉让江宁一时没能反应过来，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事情，江宁诧异的目光看向顾景随。
只见他还是平日里的那张扑克脸，冷冰冰的，好似刚才说道歉的人根本就不是从他这张薄冷的嘴里说出来的一样。
“你刚刚是在道歉？”江宁后知后觉的追问。
顾景随那张矜贵的面容上浮现出一道不自然的尴尬，他一步步朝着江宁走近，心底的情绪更是说不上来。
随着两人越来越近，江宁的心也毫无章法地乱跳。
“你是故意没有听到，想让我再说一遍？”顾景随随意揣测江宁的心思。
近距离地观察让江宁再一次忍不住感慨这张脸长得简直是过分完美，一定是女娲偏爱下的宠物。恰到好处的棱角不会过分强硬，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眉眼更是绝配，再加上身上淡淡的清香……
意识到自己产生不该有的想法后，江宁立刻克制自己的情绪：“你误会了。高高在上的顾总会道歉本就是一件稀奇的事情，难道不是吗？”
顾景随没有回答，他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作为天之骄子，金字塔顶端的存在，从来没有人值得他去道歉，也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一句对不起。
江宁是第一个，所以她惊讶也是情理之中。
两人就这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句话都没说，但空气里交杂着各种气息在涌动。
终于，在江宁感觉自己的脸颊即将变色之前，顾景随如冷水般的声音浇灭了她火热的内心：“不管你听没听到，说过的话我从不说第二遍，谁都不例外。”
后面加的那句像是在告诉江宁，哪怕她是自己孩子的母亲，也和其他人一样，不存在任何特例。
但顾景随却没有意识到，从他向江宁道歉开始，眼前这个女人就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江宁笑笑，让开位置，谁知道脚下一个趔趄，突然失去了重心。
不是吧，这都能摔？
在即将倒地的时候，比起惊吓，江宁更多的是无语。无语自己怎么好端端的转个身，就能变成这样，而且还都是在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