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的动作很快,没多久便带回了一名黑瘦高大的汉子。郭氏在看到来人的时候,脸色立刻变得煞白,没有一丝血色。
而沈老头目不转睛地盯着郭氏,看到她如此反应,心里已经有数了。
刚刚沈小虎无意之中提了句,在锦绣山庄,也就郭氏看不惯他们,因此沈老头随口问了郭氏一句,没想到她的眼神露出了破绽。
而锦绣山庄距离衙门又有一段距离,加上现在山庄需求大,马车有好几辆呢。他便猜测,郭氏或许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坐着马车跑出去一趟。
刚刚他特意叫小六过去工人宿舍那边问问,看有没有车夫今天载着郭氏出去过。其实他心里也没数,不过看郭氏有些慌乱,所以才想着去问问。不曾想,他的猜测这么快就得到了验证。
“小兄弟,把你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吧。”沈小荷并没有直接开口,而是小六主动问道。
那个车夫见众人神色凝重,料想必然发生了什么大事,虽然对方是沈小荷的奶奶,但再怎么样,也比不过沈小荷等人亲近呀。因此,这个车夫毫无隐瞒,事无巨细地把下午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事情是这样子的,我本来是在山脚下打扫马车。老太太突然走过来对我说,她想去宁远县城买些针头线脑,叫我用马车载她一趟。我想着反正闲来无事,于是欣然载她过去。”
“等到了宁远县城后,我担心老太太人生地不熟,想陪老太太一同前往。但老太太却叫我看着车,说别叫别人给偷了去,她可以独自一人前往。”
“我等了一会儿,老太太便拿着一包针线过来,然后我又快速载着她回去。从头到尾,也就不过小半个时辰的事。”
车夫把先前发生的事说出来后,沈老头便凌厉地看向郭氏,“你下午为什么一个人出去宁远县城?”
郭氏答道:“那车夫刚刚不是说了嘛,我要去买针头线脑,所以才叫他载着我出去。怎么?我现在又不是在坐牢,难道出个门都不行吗?”
“娘,你买的针头线脑呢,拿出来看看吧。”一直不吭声的周氏突然说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一个当儿媳妇的,有什么资格跟我提这些?”郭氏没想到周氏居然那么胆大,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她脸色看。
“我没什么意思,就是想确认一下,你下午是不是真的出去买针头线脑了。”周氏不卑不亢地说。
“周氏,你好大的狗胆子,你这是什么语气?难不成我想去买个针头线脑,还得向你汇报?”郭氏眼神变得愤恨起来,这个周氏也不看看自己,到底是什么货色,也敢这般质问她。
“你是耳朵聋了吗?没听到儿媳妇叫你去拿针头线脑吗?你现在立刻当着众人的面,把你下午买的东西拿出来吧。”沈老头见郭氏迟迟没有反应,于是不耐烦地说。
“老头子,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也怀疑我?”郭氏反问道。
“对,我就是怀疑你。毕竟在这山庄里头,只有你的嫌疑最大。我不怀疑你,那我们怀疑谁?”沈老头直言不讳地说。
郭氏感觉自己快要气炸了,没想到同床共枕四十几年的老伴,居然当着这么多年轻小辈的面,狠狠地让她难堪。
“你磨磨蹭蹭做什么,还不快去?既然你下午是去买针头线脑,那你就把你买的针头线脑拿出来啊。你若是拿不出证据,那只能证明举报之人是你。”沈老头的脸更加红了,这个老东西,是嫌自己过得太舒服了吗?
郭氏心里有些洋洋得意,下午出门前,他便已经想清楚了。为了营造自己出门的目的单纯,她特意事先在袖中藏了一包针线。
而后在衙门附近花钱请人去举报锦绣山庄后,又把藏起来的针线包掏出来,特意晃给车夫看,证明她的确是出门买针线了。
“行吧,既然你们要看,那我就让你看个够,省得你们各个人都疑神疑鬼,以为我居心叵测。”郭氏说完,便径自走向房间。
不多时,郭氏便把自己的针线包给取出来。车夫见状,立刻对沈小荷说道,“今日我带着老太太去宁远县城,她的确买了这些针线。”
沈小荷这才放下茶杯,走向郭氏,问道:“奶,你今日下午特意出门,就是为了买这包针线吗?”
郭氏点头道:“没错,我在这闲来无事,所以想给盼盼缝制两件小衣裳。”
听郭氏提的沈知文和林娟儿的女儿盼盼后,沈小荷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若是郭氏说给沈定松,亦或沈知文和沈知礼缝制衣裳,沈小荷还不觉得有什么。可她提到盼盼,那问题可就大了。
毕竟郭氏是个非常重男轻女的人,当初林娟儿九死一生,辛辛苦苦生下盼盼这个女娃之后,郭氏可是连看都不肯多看一眼,又如何肯为她缝制衣裳呢?
“所以,你这针线都是今天下午才刚买的吗?”沈小荷又问道。
“没错,不信你问那车夫,我这针线可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