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结束后,众人又聚在魏老太的堂屋。
现在正是冬日,前几天给冬小麦地又施了肥,所以地里没啥活了。外面天寒地冻,大家都不愿意出门,只想窝在火炉旁偷个懒儿。
魏家不算富裕,但生活也能过得去,魏老太经常在家里存些花生瓜子什么的,留着等天江天江沐休回来给他们吃。
这时候正好都拿出来,放在火炉上供大家聊天时过过嘴瘾。
看着这些零嘴,魏老太正好想起来好些日子没见到的两个孙子。
她问魏昌:“天江和天济啥时候回来呀?差不多也有十天了吧。”
魏昌和黄兰掰着指头算了算,回道:“是啊,明日估计就能回来了,正好我和天桁收摊了去接他们,到时候一块回来。”
“行,那正好!”
天江天济一回来,魏家人就算齐全了,魏老太好久没见这种场景了,自然很是高兴。
天棋对于二叔家的二哥四哥早就没什么印象了,所以她也很期待明天两个哥哥回来,到时候家里五个小孩,肯定很热闹。
说到天江天济上学堂一事,就不得不提天桁了。
按理来说,天桁和天江年纪相当,也该去学堂学一学,然后试着考考功名。
但当时打算把天桁送去的时候他死活不依,说什么自己对学功课一点都不感兴趣,就算魏康打死自己,自己也不踏进学堂半步,搞得魏康和王云娘一个头比两个大。
闹腾了两三天,天桁也没妥协,无奈之下魏康只好去问天桁到底想干什么。
一听爹娘问自己的打算,天桁立马就说自己要入行伍,像爹和大哥一样做个男子汉,并发表了许多豪言壮志。
这些话没能说动魏康,反而换来了一顿“爆炒栗子”。
魏康和天栋虽然是行伍之人,但也读过几年圣贤书,只是两人天赋不在于此,进军营后倒是如鱼得水,十分自在。
而天桁则不同,天桁脑子非常管用,没到入学年龄那两年他总喜欢翻天栋的书,没看几次就能把那些长篇大论都给背下来,所以魏康对天桁抱着很大的期望。
可是这小兔崽子一点都不听话,错过了这么多年上学堂的机会。
正好这次回来又提起这事,魏康便又动了送天桁上学的心思。
天桁进军营本就是魏康求爷爷告奶奶把他塞进去的,军营里的小头目们都不想要天桁个“小豆丁”,这次回乡时还叮嘱魏康能在家里给天桁找个事干的话,就别让他回军营了。
所以在魏康看来,这正好是个机会能让天桁重新开始读书。
他旁敲侧击地跟天桁说:“你明天去接天江天济了好好看看他们学堂,回来给我们都讲讲那学堂怎么样。”
天桁“啊”了一声,没明白魏康的意思:“二哥他们明天就回来了,你到时候直接问他们不就行了嘛。”
魏康又劝:“你没听你二婶说啊,你二哥他们就回来一天半,赶路吃饭沐浴都是匆匆忙忙的,你来说说学堂的事,挤出点时间让他们好好休息。”
“那吃饭时候也能顺道说说嘛。”天桁还是有点不理解。
这榆木脑袋儿子,魏康不禁怀疑自己刚刚的判断,这玩意儿去学堂真的能学有所成吗?
尽管费了一番口舌,但天桁最终还是答应了魏康的要求,在明天接天江天济时好好看看那所学堂。
天江天济在县里的风云书院上学,每十日沐休一日半,放假第一日上了早课后才可以回家,赶在第二日的下午回到学堂,天江天济一般放假的点正好与馅饼铺子收摊的时间重合。
风云书院在丰辽县东市,所以魏昌打算今日早些收摊,争取赶到书院时正好接儿子们放学。
馅饼生意还是和前两天一样好,带去的二百来个馅饼很快就卖光了,魏昌正高兴呢,突然被旁边的天桁碰了碰胳膊。
“二叔,你看咱左前方,是不是有个人在偷看咱呢?”
魏昌心里顿时警铃大作,想起来昨日魏康说的那事,一时间也不敢打草惊蛇,只是抬起眼皮往天桁说的方向撇了一眼。
一个瘦弱的男人,穿着粗布衣裳躲在李双对面的摊位旁边,也不知道干点啥掩饰一下自己,光是一直拿眼睛瞄着这边,一看就有问题。
魏昌和天桁忙着做生意,也不知道那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那的。
现在两人都忙着收摊,等要准备走的时候看那人还是没有进一步动作的打算便没再管他,毕竟今天接天江天济回家才是头等大事,等有机会再逮住这小子好好问问。
紧赶慢赶走到风云书院门口,正好碰上学生们放学。
穿着统一制服的大批人一股脑涌出书院大门,看得魏昌和天桁脑仁疼,这怎么分得出自己要接的人啊。
两个人东张西望,瞅了半天也没看见天江天济的身影,天桁只好顺着旁边的台阶上到最高处,再次寻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