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攻击方向?”科涅夫有些诧异地问:“你打算改到什么地方?”
“如今获得航空师空中掩护的,是我们右翼登陆场的部队。”索科夫对着话筒说:“我现在想请您让航空师去支援左翼登陆场的部队,轰炸挡在他们前方的德军阵地。”
“哦,那里不是有沃罗涅日方面军派出的航空师吗?”科涅夫不解地说:“难道一个航空师掩护你的一个作战方向,还远远不够吗?”
“不是的,方面军司令员同志,情况不是您想象的那样。”索科夫连忙解释说:“我打算动用两个航空师的力量,对左翼登陆场前方的德军阵地实施狂轰滥炸,给敌人造成一个错觉,让他们以为我们将选择那里作为突破口。”
“索科夫同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在你们上报的战果中,左翼登陆场的部队,如今距离哈尔科夫的主要公路干线不足一公里,只要发起一次强大的攻势,就足以突破敌人的防御,为什么你会考虑放弃那个方向呢?”
“原因是多方面的,方面军司令员同志。”索科夫说道:“一是左翼登陆场的兵力太少,他们占据广袤的地域后,要分出不少的兵力去进行防御,从而导致参与进攻的人员大大地减少。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我们和城市近在咫尺,要想彻底突破敌人的防线,也是非常困难的。”索科夫原本想拒绝茨韦塔耶夫的提议,毕竟这里的河面宽阔,又没有桥梁,火炮渡河过去容易,但要想再回来,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将军同志,我们面前的乌德河上是没有桥梁的,如果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火炮运到了河对岸之后,敌人对我们实施反击,而我们的部队无法挡住他们,不就等于把火炮白白地送给敌人吗?”
听索科夫这么一说,茨韦塔耶夫觉得还是有几分道理的,毕竟河上没有桥梁,只能依靠雅科夫上校的气垫船,一船一船往对岸运送。一旦东岸登陆场上的守军,挡不住敌人进攻时,这些火炮可没有时间运回来,到时就会全部落入德国人的手里。
“你说得对,索科夫将军。”茨韦塔耶夫苦笑着说:“是我把问题想得太简单……”
“等一等,将军同志。”索科夫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便对茨韦塔耶夫说:“我忽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也许我们可以把炮兵调往河对岸的登陆场。”
“可是,可是……”茨韦塔耶夫被索科夫的话搞糊涂了,他不解地问:“你刚刚不是说,火炮过河容易,想再回来,却是很困难的。”
“没错,我的确说过这个话。”索科夫也不否定自己曾说过的话,“但我现在有个大胆的想法,可以用炮兵部队来吸引德国人的注意力。”
看到茨韦塔耶夫一脸茫然的样子,索科夫继续说道:“朱可夫元帅不是命令我们,想办法在天黑之前冲入城内吗?我已经决定由右翼登陆场来完成这个任务,而左翼登陆场的部队则巩固现有的区域。
为了让敌人产生错觉,我觉得可以用气垫船运送一个炮兵团过河,让敌人以为我们准备加强左翼登陆场的攻坚火力,以达到尽快冲入城内的目的。如此一来,他们就会集中兵力在我们的左翼,而右翼则不可避免地变得空虚,我们右翼登陆场的突击部队,就有把握撕开敌人的防线,顺利地冲入城内。”
“光是调炮兵到东岸,恐怕敌人也不会引起重视。”对于索科夫的计划,茨韦塔耶夫思索了一阵后,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我看还可以集中两个航空师的力量,对左翼部队前方的德军阵地,实施猛烈的轰炸,让敌人误以为我们会将这里当成突破口,他们势必会抽调其它方向的力量,来阻挡我们左翼部队的前进。”
索科夫听完茨韦塔耶夫的提议后,心里不禁暗自感慨:生姜还是老的辣,如果按照茨韦塔耶夫的提议,让提供空中掩护的两个航空师,都对德军的阵地实施密集的轰炸,恐怕德国人就会一厢情愿地认为,自己的部队会将突破口选择在那个方向。
“好的,将军同志。”索科夫点着头说:“我同意您的意见,把两个航空师的飞机集中起来,对左翼部队前面的德军阵地,实施猛烈的轰炸,给敌人造成一种错觉,以为我们会将突破口放在那里。”
负责为右翼登陆场提供空中掩护的部队,是来自草原方面军,如果要改变攻击方向,自然需要和科涅夫协商。
当索科夫接通方面军司令部时,接电话的人是扎哈罗夫。他听出索科夫的声音后,连忙压低嗓门问索科夫:“索科夫同志,关于哈尔科夫那件事,你听说了吗?”
索科夫听到这个问题,先是一愣,随后就明白扎哈罗夫问的是大胡子向各国武官通报错误情报的事情,连忙点了点头。点完头之后,他才想起自己是打电话,对方看不到自己的动作,赶紧又补充说:“是的,方面军参谋长同志,我已经从朱可夫元帅那里获得这个消息了。”
“索科夫同志,”听筒里沉默了一阵,才再次传出了扎哈罗夫的声音:“如今你的部队距离哈尔科夫最近,不知能否在天黑之前攻入城内?”
“方面军参谋长同志,”战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索科夫根本没有信心回答扎哈罗夫的这个问题,只能含糊其辞地说:“我们会尽力而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