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军的指挥系统失灵,下面的部队联系不上集团军和军级指挥单位,顿时陷入了无所适从的境地。别说普通的士兵,就连那些师长们都不知道自己的部队该继续向苏军发起进攻,还是迅速地从城里撤出来,向顿河方向转移。
第24装甲师的师长伦斯基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他先是接到命令,让部队从硅酸盐厂里撤回来,接着又接到了进攻工人新村的命令。谁知在进攻开始前,他想确认一下这道进攻命令,却怎么都无法和集团军司令部取得联系,就连第14装甲军军长施勒默尔将军也失联了。在这种情况下,伦斯基不知自己该怎么办?是继续按照原命令进攻呢,还是像其它的部队一样,从现有的区域撤出,尽快赶往顿河方向。
就在德军举棋不定,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别尔金的缩编团已经悄悄地撤出了街垒厂,并在最短的时间内,进驻了工人新村西北方向的一道防御阵地,准备在那里阻止德军第24装甲师的进攻。
别尔金来到自己的团指挥所时,通讯线路已经投入了使用,他立即让通讯兵接通了师部,亲自与索科夫通话:“米沙,我的部队已经全部进入了新的防御阵地,正在抓紧时间构筑坚固的工事。”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得知别尔金的部队已经进入阵地,索科夫心里顿时有了底气。别看缩编团的兵力要比其它三个团少,但说起战斗力,自己的这支嫡系部队是最强的,有了他们保护师主力的右翼,被德军拦腰切断的可能,就被无限趋于零了。“有了你们团守在我们的侧翼,我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米沙,”别尔金等索科夫说完后,有些为难地说:“在保卫街垒厂的战斗中,我们固然牺牲了不少的指战员,但损失更严重的,则是配发的火箭筒,到目前为止,只剩下了两具。我觉得只有两具火箭筒,要想挡住德军装甲师,就只能让战士们抱着集束手榴弹去炸敌人的坦克,用人命来填。”
“我的政委同志,如果没有必要,还是不要让战士们抱着集束手榴弹去炸敌人的坦克,这样做的伤亡实在太大了。”索科夫知道采取这种战术对付敌人的坦克,自己的部队交换比也许是三比一、四比一,而其他友军部队的伤亡,至少是自己的十倍。别尔金他们进入了现在的阵地后,也许要在那里坚守两三个月,如果过早地把部队拼光了,剩下的仗还怎么打?
正是出于这种考虑,索科夫对别尔金说:“我的政委同志,最近对岸又运来了新的火箭筒,及配套弹药。我待会儿派人给你们送二十具火箭筒和配套的弹药过去。”
别尔金不是一个自私的人,他在听到索科夫的承诺后,没立即欢欣鼓舞,而是谨慎地问:“给我团送二十具火箭筒,是否会使其它团的反坦克力量变得薄弱?”
“我的政委同志,你别担心别的防御地带。”索科夫向别尔金解释说:“部署在马马耶夫岗正面的三个团,都有坚固的防御工事,就算面对德军的疯狂进攻,他们也完全有能力守住。”
“真的能守住吗?”别尔金对索科夫的这种说法,表示了质疑。
“应该没有问题,”索科夫为了加强别尔金的信息,向他解释说:“被我们击溃的德军第71师,师参谋长被我们的空军炸死,师长罗斯凯也负了重伤,该师目前暂时没有反扑的能力。我想在这种情况下,三个近卫团守住自己现有的阵地,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我的政委同志,”索科夫这段时间想通了一件事,以前看到的关于斯大林格勒的电影,都是经过艺术加工的。反攻一开始,德军就被苏军打得没有任何还手之力,那都是经过艺术加工的。要消灭这几十万敌人,就算百万大军同时动手,没有几个月的时间,也根本完不成。因此,自己如今能做的,就是依托现有的防御阵地,尽可能多地消耗德军的有生力量。“我给你们团的任务很简单,就是想尽一切办法,守住现有的防御阵地。怎么样,有信心吗?”
“米沙,你放心吧。”对于索科夫提出的问题,别尔金信心十足地回答说:“只要我们有足够的反坦克武器,守住阵地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政委同志,我想提醒您一件事。”索科夫见对方回答得大大咧咧,深怕他轻敌,连忙提醒他说:“我军要消灭保卢斯的部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你要做好打几个月的准备。还有,我估计在这期间,上级可能不会给我们补充什么兵力,因此在战斗中,你要想办法降低部队的伤亡。明白吗?”
“我明白了。”别尔金听索科夫用如此郑重其事的语气和自己说这番话,立即意识到自己对局势太乐观了。他坐在索科夫曾经的搭档,对索科夫的判断是深信不疑的,既然对方说这场战役还将持续几个月的时间,那肯定还要打几个月,假如自己真的把手里的兵力都耗光了。那么等到最后的反攻开始时,自己就只能做给旁观者了:“我会合理地使用自己手里的兵力,坚决挡住敌人的进攻。”
索科夫刚放下电话,一名通讯参谋就脚步匆匆地走过来,对西多林说:“报告参谋长同志,刚刚接到方面军司令部发来的电报。”
“拿来我看看。”西多林得知是方面军来的电报,不禁浑身一震,连忙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