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河到对岸去?”万尼亚望着河对岸隐约可见的镇子,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便猜到了接下来的路线会怎么走。不过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试探地问:“旅长同志,也就是说,待会儿我们登岸以后,要顺河而下,到达下一个渡口,在那里再度登船渡河前往马马耶夫岗后面的渡口?”
“没错,大尉同志,接下来的路线,的确是按照你所推测的那样走。”见万尼亚猜出了部队的行军路线,索科夫点点头,向他解释说:“只有这么做,我们才能将部队的损失减少到最低。”
“旅长同志,不知您考虑过没有。”万尼亚谨慎地说道:“这么一来,我们在路上耽误的时间就长了。不管是沿河行军还是在下一个渡口渡河,都会遭到敌人的轰炸和炮击。等我们进入马马耶夫岗时,至少要损失三分之一的兵力。”
“那你是怎么考虑的?”索科夫听万尼亚说完后,不光没有责备他,相反还通情达理地问:“我们应该怎么走,才能将部队的伤亡减到最低呢?”
“旅长同志,”万尼亚刚刚曾经和拖轮的船员聊过天,对这一段河道的情况有所了解,便向索科夫建议说:“我问过拖轮的船员,遭到德军炮火封锁的河道,大概只有五六百米。只要拖轮能拖着驳船快速地穿过这一区域,我们就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回到马马耶夫岗。”
索科夫对万尼亚的提议非常动心,差点就随口答应了。但转念一想,不行,自己对船运方面是外行,至于是否能这样行军,还需要问问懂行的人,因此他在迟疑片刻后,对万尼亚说:“万尼亚同志,这次随我们一同返回城里的,有一千多水兵。水上的事情,他们比我们懂得多,还是等他们来了以后,我问问他们再说。”
等了没多久,沙姆里赫和政治副营长沙波瓦连科就出现在索科夫的面前。他满脸歉意地说:“旅长同志,部队住得太分散,要把他们全部集结起来,需要多花一些时间。”
“没关系。”索科夫抬手看了一下表,距离自己从班台莱耶夫那里出来,只过了四十多分钟,便宽宏大量地说:“我们还有时间,可以慢慢等他们。”
停顿了片刻,索科夫想起了万尼亚的提议,便问沙姆里赫:“大尉同志,我想问您一个问题,您觉得我们让部队登船后,直接顺流而下,在靠近马马耶夫岗的地方登陆如何?”
“旅长同志,”沙姆里赫听索科夫这么说,用手朝对岸一指,有些诧异地问:“按照事前的安排,我们不是应该乘船先到对岸,然后在顺河而下,到下一个渡口登船渡河吗?”
“没错,计划的确是这样的。”索科夫向沙姆里赫解释说:“可是按照原计划行军,路上耽误的时间太长,因此我打算等部队都上船之后,直接顺流而下,在靠近马马耶夫岗的地方下船,就能大大地节约时间。”
“据我所知,遭到德军火力封锁的河段,有五六百米之长。”沙姆里赫表情严肃地说:“也许在陆地上,这点距离算不了什么。可是在河上,通过这段距离所需要的时间却非常长。拖曳驳船的拖轮,航速只有四节,换算成陆地上的速度,时速为每小时7.4公里。也就是说,我们要通过这五六百米的河段,至少需要五分钟的时间。您觉得行动迟缓的驳船,能经得住德军五分钟的炮击吗?”
沙姆里赫的话让索科夫明白,万尼亚的想法过于想当然了,驳船的体积大,目标明显,要是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漂上五分钟,再蹩脚的炮兵也能将其击沉。想到这里,索科夫决定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先让部队乘船到对岸去,再步行到下一个渡口,乘船进入城内。
就在索科夫打算开口时,始终保持沉默的别雷却出人意料地问:“大尉同志,就算驳船的行驶速度只能达到四节,但我们是顺流而下,假如算上流速等方面的因素,我们通过这一地段,根本要不了五分钟。”
别雷的话刚说完,沙姆里赫就把头摇得拨浪鼓似的说道:“上校同志,您搞错了。伏尔加河在靠近斯大林格勒这一段,因为河道弯曲,沙洲和浅滩多,因此流速极缓,就算我们顺流而下,速度也提高不了多少。”
“那我们该怎么办?”别雷等沙姆里赫说完,扭头望向了索科夫,向他请示道:“是按照原计划执行,还是冒险乘坐驳船顺流而下?”
这真是一个艰难的选择啊?见别雷将问题抛给了自己,索科夫心里不禁叫苦不迭。他想快点回到马马耶夫岗,可是不管怎么走,部队的伤亡都小不了,他不由左右为难起来。
别雷见索科夫迟迟下不了决心,也不好再为难他,便试探地问:“米少,要不我们就按照原计划行动,先到对岸,再顺河而下,就算途中遭到敌人的空袭或炮击,我们也能及时地把部队分散隐蔽。”
“好吧,别雷上校!”索科夫在心里经过反复的权衡,觉得还是应该按照原计划行动,先到对岸,再徒步行军到下一个渡口乘船过河。这样做,虽说需要的时间长,也有可能遭到敌人的空袭和炮击,但总比坐在驳船上面成为德军炮击的靶子强。“我们就采用原来的方案,先乘船到对岸去。”
说话间,海军陆战营的水兵们来到了河边。看到自己的部下出现,沙姆里赫连忙对索科